“直接去他家。”
得到了地址我和东征也没继续闲着,三两口的把面包塞进嘴里,又喝了点水往下顺了顺,之后就开车朝着赖五子家赶去。
根据季安给出的资料显示,赖五子家就住在华盛街附近,但房子却是一间租来的小院。至于家庭成员方面,倒还真有点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意思。
因为赖五子的媳妇在赖五子落魄、堕落以后并没有带着孩子和他离婚,而是在县里的农贸市场租了个卖菜的摊位。每天不等天亮就得骑着电三轮去农村收菜,然后拉回县里卖。一天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勉强能照顾着家里十四岁上初一的儿子以及一个滥赌成性的老公。
一路打听一路开了约有十几分钟,面包车这才顺着一条小路拐进了街后的一片住宅区。这片区域显然还没被开发,一眼望去全是高矮不一的自建小院或者是二层小楼。好在赖五子家不算太难找,车开进小巷没多久就缓缓的停在一户敞着院门的人家前。
“你要觉得这么干不地道,那你就在车里等着,我进去和他们谈。”我坐在副驾驶位扫了一眼院门,神色认真的扭头对东征道。
东征犹豫了片刻,随即咬着牙道:“那么远都来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跟你进去吧。”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赖五子家租住的小院不大却堆积了不少杂物,但多数都是成堆的饮料瓶、烂纸壳。放眼一看,整个小院里就一辆电动三轮车能值点钱。而赖五子的媳妇,此时正坐在院子里一捆一捆的绑着乱七八糟的纸壳。
“你们是……”
进了院我们还没出声,赖五子的媳妇就注意到了我们,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和东征。
我扫了一眼地上的废纸壳眉头微微一皱,询问道:“你是张姐吧?我们是郝胜利的朋友。”
“啊!”张姐呆愣了片刻后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站起身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对我们挤出一抹笑意道:“进屋坐会儿吧,有事进屋说。”
我和东征对视了一眼,停顿了几秒,迈步就跟着张姐走进了堂屋。
屋内,张姐挺客气的倒了两杯水推到我们面前,有些拘谨的道:“你们喝点水。”
“水就不喝了。”我舔了舔嘴唇,随即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借条摆在面前的茶几上,声音轻缓的道:“我就直接说事吧!郝胜利欠张友民五万块钱,张友民也欠我们钱,但张友民没钱给,我们就只能来找郝胜利了。但我们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郝胜利人在哪,托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家在这,就只能来找你们了。”
一旁的东征听到我的话一愣,撇了我一眼但没吭声。
张姐看了一眼借条,攥着手商量道:“我家老郝欠张总钱我知道,可我们家现在根本拿不出五万块钱。小兄弟,你看这钱……能不能先缓一缓?”
“缓不了。”我不容置疑的摇着头道:“这钱是一年前借的,这都过去一年了你们一分没还。缓多久是缓?”
“可…可我们真没钱啊!”张姐有些急了,声音轻颤的道:“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们多少也看见了。我家老郝现在没个正经工作,一分钱赚不了。我每天中午出摊卖菜,收了摊还得去捡点废品卖钱,这也只能勉强裹够生活,是真没钱还你们啊。”
我低头点了支烟,根本没去看张姐,只是语气坚定的道:“有没有钱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要钱。”
张姐抿着嘴,顿时无言。
“我们大老远开车从市里过来,肯定不能空手回去,钱的事,你自己想想办法吧。”话到这我语气微微一顿,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判决书随意的展开放在张姐面前,语气不急不缓的道:“我四年前因为入户盗窃进去的,前几天刚放出来。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吓唬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五万块钱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就是全部。没了这笔钱我连饭都吃不起!”
张姐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判决书,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沉默了几秒,方才说:“你们等等。”
说完,就转身进了里屋。
等张姐进了屋,东征皱着眉对我低声道:“楠楠,你这他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一农村妇女,有必要吓唬她吗?”
“不吓唬她,这钱能要的回来吗?”我抽着烟回头看了一眼东征。
东征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不到一分钟,张姐手里掐着一叠钱从里屋走了出来。
“小兄弟,家里就只剩下这么多钱,这还是我这两天进菜的钱,你先拿着,剩下的缓我们一段时间行吗?”张姐把钱放在茶几上,满是委屈的语气中包含着几分乞求。
我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钱,干脆的开口道:“不行!”
因为张姐手里的钱有一百的也有五十的,甚至还有十块五块的,但加起来总共也就一千多块钱。这点钱我要拿回去,该怎么交差?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张姐竟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