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没能和夜名宇好好的告别,也没能和这个她从八岁生活到十八岁的老宅子好好的告别。
这十年间,在夜家老宅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当美梦突然间被人以惊悚、难堪的架势叫醒的时候,苏灿的头脑里是懵然的。
当另一个女人,明艳不可方物的端坐在夜家老宅明媚的阳光中,以着一种看好戏一般的表情,端详着她与夜名宇揪扯的时候,苏灿想,自己果然是卑微的!
十年,除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她什么也没有带走。就连苏家祖辈传下来的那块茶园也尽归夜名宇所有了。
夜名宇冷然的表情久久的徘徊在苏灿的头脑中,苏灿就连做梦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夜名宇有朝一日会以那种表情来面对自己。
“他不要我们了!”苏灿踩着那条不知道坐着家里的汽车往返过多少次的盘山公路,浑浑噩噩的徒步而行着。
她身上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尚未成型的胎儿,一个不足两个月就已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判了死刑’的孩子。
苏灿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是回曾经带过的孤儿院还是去已经属于夜名宇名下资产的苏家茶园?
她很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苏灿从心里到身体疲惫的已然要散架了。她好想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好想就这样依着自己的心性就此躺倒永远不再站起来,就这样睡下去、睡下去,苏灿觉得已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可以真正的一睡不起的。
她的脚完全不听使唤了,它木木然的蹒跚在那条罕有人至的公路上。
这是这座热闹的城市里最为清幽的地段,方圆几公里的道路两旁林林总总的也不过十几户人家,却还是各拥山型而立,遥遥相望互不干扰的。
这里的宅院不是有钱就能随意买来的,随便挑出一处都有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底蕴隐藏在其间。
苏灿以往只是觉得夜家老宅这位置选的幽静而深邃,满目青翠、层峦叠嶂甚是有意境。可现下里,这意境却逼迫得她很想长眠于此。
夜名宇原本是和苏灿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恩爱着的,却不知为何莫名的去了趟M国。而且一呆就是大半个月未曾归国,这期间更是派了李秘书日日三催四请的在央求苏灿去外面留学。
苏灿对于夜名宇的不告而别本就是有所纳闷的,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已经怀了夜名宇的孩子,这样倒是叫她如何能出去好好念书呐!
更何况夜名宇消失后的这十几日里就连夜家老宅里曾经的那一众仆役都被主家放了大假,苏灿一再的拨打夜名宇的电话却未有一次被接听过。
这所有的一切,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事端来了,何况是那时心内如此忧虑的苏灿。
“苏小姐,总裁的意思是要检修下这宅院里的电路,这宅子也有十几年没有翻修过了,老宅子又多是木质的构架,这电路问题马虎不得!您看,明日一早检修的人员就要进宅了,这供电系统到时都会被切断了电源···”李秘书找了这些所谓的理由来叨唠,不过就是想劝苏灿离开夜家。
只是他这人,比较酸文,做起事情来,少了夜名宇身上的果敢。
夜名宇给他的最后通牒便是,苏灿不去南加州至少也要离开这座城市。
李秘书挣得是夜氏那份高昂的薪酬,自然是拿人钱财要替‘主子’分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