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是世界上最自由、也是最廉价的东西,即便这样,叶钦还是会刻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过期的怀念与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可下午在纪念会现场,看着台上用鲜花摆成的硕大的“5”字,思绪又身不由己地飘回五年前的这一天,他亲手把自己的名字签在合同最下方,晚上搬进破旧的宿舍,将C大的录取通知书收进脏兮兮的柜子里,躺在床上盯着那生锈的抽屉铁把手,最后一次容许自己放肆地畅想未来,想那个已经远在异国他乡的人。
索性现场粉丝满座,没太多时间让他胡思乱想。
唱了几首歌之后,台下推上来一个插着“5”字蜡烛的蛋糕,叶钦主动拿刀开切,偷偷拿了一块大的,趁着其他成员在抢话筒表现,躲在角落里吃了个饱,心想晚饭都省了,纪念会结束赶紧买高铁票回S市。
签售环节有粉丝问他上午的眼睛怎么回事,他笑嘻嘻地说:“一夜没睡,困的。”
粉丝妹子不信:“是不是录节目弄的呀?《一往无前》节目组好过分,你都摔倒了还让你继续拍。”
说的是已经播出的那期的滑冰环节。
“那段也剪进去啦?”叶钦把签完的写真递到右边宋珝手里,抬头问粉丝,“我还没看,那上面的我好看吗?”
粉丝连连点头:“好看的好看的,弹幕都在问这个摔屁蹲的美人是谁,真想就着这个姿势把你办了。”
宋珝听了一惊,瞪大眼睛看向这边。
叶钦故作凶狠地拍了下桌子,随即肩膀一塌,很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姑娘……”
组合刚出道的时候,叶钦在团里的定位是骄矜高傲的贵公子,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邻家小哥哥了。
他五官偏柔和,没什么距离感,褪去从前的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后,剩下的只有满满的亲和力,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能和为数不多的几个粉丝都能处得跟朋友一样,足见他属于天生人缘好的那类。
散场后在台下找到廖逸方,叶钦问他为什么不上台签名,他可以多送他一本写真回去烧着玩,廖逸方举了举手里写着“软”字的灯牌,说:“朋友寄来的,拜托我帮你撑场面。”
想必就是叫“软哥不是铁妹”的那位不肯透露真实姓名的朋友了,同城寄快递,着实不容易。
本打算和廖逸方一起去附近咖啡馆坐着聊会儿天,郑悦月突然来电话问他人在哪儿,让他到后门集合,说公司给他们开了庆功宴。
廖逸方体谅地说:“你去吧,我刚好得去把这灯牌寄走,顺便把你给的写真捎上,不然小姑娘该等急了。”
“小姑娘?”
“对呀,她上学来不了。”廖逸方从手机里翻出地址,“寄到城东派出所,她爸在那儿工作。”
叶钦嘴角抽搐,心想周封成天玩角色扮演也不怕精分。
惦记着损友交代的事,叶钦百般阻拦没让廖逸方见到宋珝,把人送上出租车才赶往场馆后门。
路上跟周封通电话,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掉马,周封说不急,他已经无孔不入地侵入廖逸方的生活,到时候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人找到。
末了抽空关心了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好友:“你呢,还回S市?”
“嗯,他在那儿,我当然得回去。”
周封踌躇片刻,说:“我这儿听到两个消息,不知道有几分真实性,你想不想听?”
这口气,跟程非池有关没跑了,叶钦当然要听。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叶钦受不了他这墨迹劲儿,随便道:“好消息。”
“我听说啊,程学霸正在首都市区里头看办公楼呢,貌似要往这边拓展业务。”
听了这话,叶钦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难怪前阵子程非池经常夜不归宿,放在冰箱里的食材连着几天没动也是常事,原来是跑首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