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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过意不去。”程晚淡淡道。
“你知道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视而不见的,你没有必要让自己负担这么重,我做这些……”
程晚打断他,“吃饭吧。”
程晚的眼一直垂着,强迫自己不去看许南禾的眼睛,看那温柔又冷情的眼睛。
他一口饭要嚼很久,饭菜绝不混在一起吃,筷子永远只夹一道菜,硬是把吃饭变成了不得不做的事。
没有享受,只是为了满足机体的需求。
许南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感觉得到程晚把自己当做了朋友,只是他并不需要程晚去为自己做这些,不管是那些被罚抄的内容还是每天的两餐,不像平等的社交,而是付出的讨好。
眼神撇过程晚完全没动过的两道菜许南禾的手顿了顿。
竖日中午,程晚照旧给许南禾带了饭,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的后排吃饭,没有谈话,气氛诡异又和谐。
“下午别带饭了。”许南禾说。
程晚握紧了筷子,眼神晦涩不明。
“我外婆刚给我发了消息说下午我送饭,”许南禾给陈叔回了个消息才继续道:“尝尝她的手艺吧。”
“……好。”
心里那股郁结倏地松散,程晚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程晚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饭点,只有待在许南禾身边他才会心安。肖宇的退学对程晚来说更像是一场梦,在许南禾离开一班的这几天他都觉得空虚不已。
甚至在看到不远处的方昌林和贾磊阳时心里猛的一颤。
许南禾的位置早没了那股特殊的清香,他焦躁的情绪无法安抚,藏在平静的皮囊之下,疯狂叫嚣。
他很难理清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就像抓住了唯一的光,黑暗的世界少有的变得明亮,从此,便再也放不开手。
等望不到程晚的背影许南禾才长舒一口气,他有些招架不住程晚近似黏糊的靠近,从小到大他从没应付过程晚这种敏感缺爱的人。
作为朋友,他潜意识里把程晚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下意识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冷气,毫无防备地将这个人纳进了自己的领土。
他清楚地知道程晚会牢牢抓住每一份难见的温情,一如书中那般,偏执,固执,硬是要撞到南墙才会回头。
手指无声敲动,铺成乐章,思考者在思政班的角落化作雕塑。
许南禾只知道程晚所有情绪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雨夜,一个让程晚精神遭到重锤的雨夜,在那之后成为主任的王德厚才会借着老师的身份趁虚而入。
敲动的左手一停,从桌子里拿出一个纯白的本子,翻开一看,秀气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所有的横线。
许南禾静坐在那里,五感感受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渐渐被填满,欢声笑语充斥,让那份寂静转瞬即逝。
许南禾心想:我得让程晚学会爱自己。
做事要尽善尽美,要解决问题的本源。
光不一定全是纯洁无害的,有些光会灼伤人的皮肤,让它溃烂,不会辨别的人终有一天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