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骰子,崔神基眼冒精光,诚然已经是一个资深的赌徒。
程怀亮点了点头,这六博戏看上去节奏如此之慢,确实有些无趣。
偌大一张掷骰子的赌桌,围满了赌徒,两人岁数不大,却是挤不进去。
崔神基深吸一口气,面露怒容,一声吼道:“都给小爷滚开!”
众赌徒回头看过来,其中有几个面色狰狞地冷嘲热讽道:“哟,这不是送财童子崔家公子嘛,今日又来给老板送钱了?”
赌徒上头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带怕的,可不会在乎你什么身份,他们只想着怎么赢钱,上了赌桌,大家都一个样。
自已手气正好,你来这耍威风,这不是断人财路嘛?
崔神基可不带怕的,面色凶恶,喝道:“放你娘的狗屁,再敢坏老子赌运,信不信老子今日让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一个管事打扮的山羊胡男子站了出来,打圆场道:“崔公子,咱这赌场可不兴打架斗狠,都是赌桌上见本事。”
清河崔氏的嫡长子,日后的崔氏家主,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可得罪不起,可赌场有赌场的规矩,真让崔神基这小屁孩将赌场砸了,他们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不能明面上收拾崔神基,赌桌上收拾,下了赌桌,输赢全凭本事,任谁来了,也没用。
他转过头,对着嘲讽崔神基的几个赌徒呵斥道:“你们什么身份,崔公子什么身份?你们敢在我听雨楼闹事,信不信我打断你们的腿,让你们日后永远得仰着脑袋看人。”
管事一发话,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乖乖把位置让了出来。
那管事弯着身子,邀请道:“崔公子,请。”
“嗯。”
崔神基看着之前骂自已的那几个赌徒,不屑的撇了撇嘴,向前走去。
想到什么,他又折了回来,点头哈腰的,像个狗腿子:“大哥,你先请。”
崔神基此举,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崔神基何许人也?
大唐最有尊贵的几个世家之人的法定继承人。
同辈之中,除了皇室之外,他需要给谁好脸色?
难不成,眼前这衣着普通,就生得俊朗些的小子是皇室出身?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天家出生?”管事上前攀着交情。
程怀亮冷漠道:“关你何事?赌桌上也要问身份?”
见程怀亮不愿给自已多说,管事立马退至一旁,心里有了琢磨,整个长安城,勋贵子弟这个群体,有九成他都认识,唯独眼前这小子,是个生面孔,刚才的接触让他确定此人必不是皇家之人,没皇家的气质。
他打定主意,待会儿等着小子上了赌桌,定叫他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崔神基在一旁叽叽喳喳:“大哥,这个骰盅里面有三颗骰子,分别刻着一至六,玩骰子就是压大小,这三颗骰子加起来,十点以上便是大,十点以下便是小,对了,还有如若三颗骰子一样就是豹子。”
听着崔神基絮絮叨叨地介绍规则,程怀亮有些不耐烦:“闭嘴,等我看会儿。”
看了两三局,程怀亮随意扔了一文钱,押大。
运气还不错,开了大。
下一把,他又押小。
结果开大。
接连几局下来,程怀亮倒是手气不错,五文钱翻了个倍。
“我说崔家公子,你们要是这样一文一文的玩,是拿我等寻乐子吧,要真不想玩,有这时间,不如回家去读读书。”
见程怀亮两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之前赌红眼的赌徒忍不住出言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