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自打知道程怀亮是孙老神仙的弟子,对其的怀疑、不屑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自然是不会再去针对他,讪讪道:“程二公子说笑了,老朽这一身微末伎俩,哪能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他急了,他急了。
程怀亮心想张太医身为反派,不应该被自已嘲讽一番,就无脑怼上去,最后被自已震惊打脸的么?
怎么还对自已恭敬上了,你将姿态放得这般低,我接下来就不好办了呀!
我自已懂个毛的医术,就连那个风寒的脉象也是在后世无意间记住,用来撩妹的话术,这时候让自已上去把脉,岂不是露馅了?
“张太医,还是你来吧,你兢兢业业行医数十年,有你的诊断,陛下和娘娘也能放心不是?”程怀亮自然不会去出这个风头,自已有几斤几两又不是不清楚。
“公子,这…”
张太医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世民打断。
“张太医令,怀亮让你诊脉,你去就是,磨磨唧唧作甚?难不成你还想进大狱再反省一段时间?”李世民平时做事本就果断、雷厉风行,见张太医在这推推嚷嚷,冷声喝叱。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再推脱,冒犯帝王威严,死了也白死,张太医上前垫上一块儿方巾诊脉,片刻后,眼中一喜:“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的脉象虽然还略有浮紧,但逐渐变得和缓有力,若是继续服用这大蒜素,娘娘的风寒不日便可痊愈。”
说完便退到一旁,做起透明人。
见困扰长孙皇后许久的风寒终于得以良药,李世民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帝王也有柔情,轻声道:“怀亮费心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娘自今日开始的七日,药不能断,大蒜素必须服满七日,一日一次,小食后服用,大食小食清淡为宜。”
程怀亮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已留条退路,学着道家神仙摸着下巴道。
对于长孙皇后的事,李世民自然是谨记于心,若有所思:“怀亮,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么?”
“每日辰时,娘娘须小跑半个时辰,是药三分毒,增强体质才是硬道理。”
“再者,娘娘伴有气疾,还是少出现在群花丛生之处为妙,立春后,春风拂花粉,会导致娘娘的气疾复发,剩下只需静养佐之药膳即可。”
程怀亮正襟,一脸认真的说着病嘱。
其实,程怀亮不交代气疾的注意事项也没什么关系,可谁还没有个私心…
贞观十年,双重丧期的哀痛诱发气疾,药石无医虽是后话。
但她毕竟是自已未来的岳母,让其重视起身体,她也能多陪李世民几年,后宫有主,也许皇位之争便不会发生了吧。
长孙皇后撑起身子坐起,对着程怀亮微微颔首:“多谢怀亮,待到风寒好些,吾一定会好好锻炼体质,费心了。”
程怀亮侧身躲过这一颔首礼,鬼神之说虽是无稽之谈,可晚辈哪能坦然受长辈礼,挟恩图报也不是自已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