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
时间在残忍对她做出最后的判决。
终于,在钟表发出整点的报时钟声时,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把双手遮在眼睛前面,肩膀一颤一颤地,默默地哭了起来。
这是生生忍了一天的眼泪。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蓝光,不过几秒,忽然灭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白穗已经不需要再点开看第二遍了,她已经看到了,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意地哭了起来。
因为就在钟表要响起的前一秒,一条消息忽然出现在她的屏幕上——
“我在门口。”
时间显示11:59分。
来自宋恪。
她这个幼稚的赌,好像是赌赢了。
这么想着,她赶忙跳了起来,按开客厅的落地灯,光着脚跑到门口,胡乱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这才把门打开。
熟悉的身影就插着口袋站在那里,身形挺拔、肩宽腿长的,比她这几日难熬的回忆里看着还要英俊许多。
宋恪扬着一双精致修长的眉毛,一双眼睛暗潮汹涌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瞳仁里满满都是她此刻狼狈的身影。
一时间忽然忘了所有组织好的话,她直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发出一声难以忍耐的呜咽:“你怎么才来!”
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这下无论她再怎么把脸藏在宋恪怀里,都没办法掩饰她在哭泣的这个事实了。
胸前也可以感觉到渐渐漫延开的冰凉的湿意。
宋恪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有些诧异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更多的,是心疼。
他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来,进了门,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却是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毛毛好久没见宋恪,兴奋地扬起尾巴,在他腿边缠来缠去,宋恪没有心思管它,一双眼睛只落在白穗的身上。
多日未见,想到最后一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他一时语塞,心里翻起一阵阵的苦涩。
白穗哭够了,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正要把手抽走,反而又被他抓紧了——
他低下头,轻轻把嘴唇印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万分的珍惜和小心。
“对不起,我今天来晚了。”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指责你,是我不够尊重你。”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伤心。”
“对不起,是我让你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走在我的身边。”
他温热的呼吸就洒在她的手背上,每说一句,柔软的嘴唇就会擦过肌肤,烫着她的手背,烫到她的心上。白穗咬着下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又发出抽泣的声音,只好拼命地摇着头,示意他不用再说这些道歉的话。
他来了就好,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只能也低下头去,虔诚地把额头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瓮声瓮气地说:“是我更该道歉,那天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我最近总觉得很慌,很害怕,总觉得有一天我会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