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是穿越,再是重生,让她信仰崩了个稀巴烂。
这一世,她除了报仇以外,也很想知道:如果她能无限重生怎么办?
或许高纬度的bug,刚好体现在她身上怎么办?
常乐已经挖好一个大约半米左右的坑。
沈知眸色虔诚的将周庭芳的骨灰放进去。
他的神情那般专注,风雪藏于眉眼之间,衣袖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侧脸的线条,显出几分刚毅和冷绝。
茫茫天地间,野旷天低树,细草微风岸,他看上去那般孤独。
谁也不知道这一刻,沈知在想什么。
复仇?后悔?遗憾?
或许都有。
虽然她和沈知多年不对付,可平心而论,周庭芳信得过沈知。
沈知或许手辣心黑,却绝非无情之辈。
她虽然坑过沈知无数次,害他多年背负着断袖之名,甚至害他险些被逐出国子监。
可当年沈知小叔还没有过继给先帝,不过是个皇族冷门旁支。在国子监这样权贵云集的地方,若非她暗中斡旋,沈知不知要遭受多少屈辱。
这一刻,沈知的伤感或许带有几分真心吧?
雪地之上,所有人都沉默。
锦屏担忧的捏了捏周庭芳的手。
——簌!簌!簌!
沈知拿着铁锹,亲自将泥土一点一点填埋回去。
他脸色发白,额前有细密的汗珠,呼吸略显急促,时而停下喘一口气,手上动作却是一刻不停。
他很专注。
仿佛这风雪不存在,天地不存在,身后的人也不存在。
周庭芳冷眼看着。
她人已经死了,若沈知是凶手,何须如此惺惺作态,何须救下锦屏,何须千里追凶?
沈知不是杀害她的凶手。
周庭芳勾唇,微微一笑:沈知啊,不枉我们狐朋狗友一场。
上一世,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不亏。
沈知找来一块方寸木板,插入地底,随后常乐将一把匕首递过去,沈知半蹲在地,眉眼微阖,陷入沉思。
那双白净袖长的手轻轻拂过墓碑,却不知该刻什么。
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