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周庭芳报仇雪恨的,只有他沈知一人。
这是周庭芳死后,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沈知淡淡开口,平静的声音下却掩藏着巨大的杀意,“让孟大夫来,配一剂毒药——”
常乐提着剑问:“殿下想要谁的脑袋?”
沈知斜斜睨他一眼。
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常乐急忙阻止,“殿下不可。那可是锦屏姑娘的兄长!”
“是吗。”沈知牵唇一笑,“那就配点鼠药。”
常乐一时分不清沈知是在玩笑还是当真。
“我再退一步。你去买两斤巴豆,下在他的饭食里。再把所有草纸都收起来。”
常乐呆在原地。
沈知眯起眼睛。
“怎么,是聋了还是哑了?本世子…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
常乐抱拳领命。
客栈外停着三辆马车,依次排列。
沈知打头,中间是锦屏,最后才是周庭芳三人。
他们原本的那马车被泥石流冲入了河水之中,就连龙傲天也趁乱逃窜,不见踪影。
周小六摸着新配的宝马头颅,唉声叹气,“要是踏雪还在就好了。”
李观棋纠正他,“不是踏雪。是傲天。”
周小六别嘴。
周庭芳大病未愈,脸色发白,脚步发虚。
锦屏婉言谢绝李观棋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周庭芳上了中间的马车。
马车上安排妥当,一应物品应有尽有,内壁的青帘厚重挡风,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桌上小几上茶杯碗盏齐全,角落还点着熏香。
锦屏做事,向来周到。
甚至周庭芳一上车,锦屏便塞给她一个手炉,又指着璧下说道:“底下还有一个。你若腿疼犯了,就用这个暖暖关节,兴许有所缓解。我昨夜问过孟大夫了,说你这病…说不清楚,他也不知道怎么下药。等明日得了空,我厚着脸皮找他学习按摩推拿之术。”
周庭芳笑得有气无力,“难为你这么短时间内布置得如此周全。”
锦屏抿唇笑。
这一年来,少见她如此明媚的表情。
只要周庭芳还活着,她锦屏就什么都不怕。
“也是李公子帮忙。这许多东西都是他天不亮便去城里采买的。我瞧着,他身上最后一块银子也用尽了。”
想起周庭芳说的那些“无缘无分”的话,锦屏这回聪明的没再继续提李观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