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给自己这个年幼的弟弟铺路,才为了他能把皇位坐得更稳一些,才不得不用尽心力去做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事。
姜洺珏眼眶一热:“长姐,我会好好用功,往后一定不叫你这么辛苦!”
“好啦,看你这样子,我又不是快死了,瞧把你慌的,是不是还没用膳?”
她用丝绢细心地擦拭洺珏头上的汗,又在他背后摸了一把,见衣裳没汗湿才放下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宫里做了你最爱吃的莼菜鲈鱼,还有热卤蹄膀。”
姜永宁拉着姜洺珏的手往正殿里走,若是忽略身边一众随侍的宫女太监,与寻常百姓家的姐弟并没有什么分别。
或许寻常百姓家也很少有关系这么亲密的姐弟吧?
夕阳落入窗扉,照得满室金黄一片。
陆霁清透过窗子看着这一幕,心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
他在大梁有六个姐姐,十三个弟弟,却从未享受过一日亲情。
所见到的全是骨肉相残。
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本该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却比仇人更狠,更毒!
也不知前世城破那日,永宁听闻弟弟为赎罪而服毒自尽,该是如何的痛心?
……
送走姜洺珏之后,审问的结果出来了。
秋怜正服侍姜永宁梳头。
“死了?”
“是,那药是在小李子房里搜出来的,可那小李子今年才十三,刚进宫不久,家人都没了,年前生了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人呆呆傻傻的。”
“西华宫掌事太监心软,不忍心撵他出去,就给安排个喂马的活计,可怜那孩子,药粉被搜出来的时候,还在那傻笑呢!”
姜永宁面上没什么表情,眸中却多了一道逼人的寒芒。
“然后呢?”
“内监王公公见也问不出什么,就把人扣在了内庭大牢里,守卫就吃个饭的功夫,那孩子就死了。”
秋怜顿了顿,道:“一剑封喉。”
“好,好得很呐。”姜永宁冷冷一笑:“咱们宫里怎么说?”
秋怜谨慎着措辞,道:“质子是被崔嬷嬷赶去刷马的。”
“本来么,您吩咐过的,以后宫里对质子不必太客气,宫人体察上意,对质子难免有些……有些言辞不敬。
“原本质子都忍了,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居然讥讽崔嬷嬷丈夫是个马倌儿,儿子将来也是个马倌儿,一家子上不得台面,崔嬷嬷火了,就把质子打了一顿,赶到了西华宫。”
平时忍着,今日却不忍了,还专挑崔嬷嬷发作,这也罢了,怎的他一来西华宫,好好的马就受了惊?
刚查到药粉,喂马的痴傻小太监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剑封喉,这得是多快的剑,多狠的心啊?
陆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