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不明白今日送和明日送能有什么差别,看着晚棠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罢了,你还是明日一早去送吧。”
晚棠犹豫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且眼下已近午时,距离明天早上也仅半天而已,半天的时间也产生不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那便索性晚一些吧。
青栀应了一声,回身把东西放好,又笑着和晚棠畅想起未来。
眼下晚棠却是不知,她此生的姻缘线,便是从她今日喊停青栀脚步的这一小小决定开始,慢慢转变了走向。
……
此时在镇国公府内,宋珩终是忙完了镇国公的下葬事宜,刚回到自己院中,便收到了瑶光传来的密报。
他顿了片刻,随即敲开泥封,抽出竹筒内的纸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纸条上的言语并不多,许是苏凛月故意隐匿自己踪迹的原因,能打听到的消息甚少,不过,瑶光密报上所说的,每一条都和父亲临终之言符合。
密信上写着,沈晚棠生母为苏凛月,十五年前从邻县而来,在这之前江陵并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也查不到她的过往与底细,当时苏凛月一人在江陵开着医馆,因给沈立元之妻难产时接生被沈立元瞧上,后来入府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因受了惊吓早产产下了沈晚棠,在沈晚棠七岁时,因病离世。
宋珩默默把密信扔进香炉中燃烧成灰。
上回沈家来吊唁父亲之时,他便已然确定沈晚棠的娘亲便是父亲惦记了一辈子的人,只是不确定,沈晚棠是否确为父亲骨血。
依信上所言,苏凛月一入府便怀了身孕,沈晚棠又是早产,这么看来,确实像苏凛月行了借蚌生珠,瞒天过海之事。
不过,眼下尚不能百分百确定。
宋珩从凤嘴香炉上收回视线,看向自己书桌上那本封皮都已陈旧的《五毒经》,那是沈家来吊唁过后,沈晚棠立马差人送过来的。
只是这几日自己过于忙碌,收到医书后,他便一直将它放在桌上尚未翻看过,当时和她说起这本书,本就是只想借个由头把话题说到她娘亲身上去而已,并不是真的需要看《五毒经》来找线索,是以好几天过去了,宋珩一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眼下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看看。
宋珩抬步走近,看着封面上力透纸背的几个大字,有些莫名熟悉。
他皱了皱眉,伸手随意翻开书册,看到纸上并不是书局的印刷体,而是父亲熟悉的笔迹时,宋珩不由得一怔。
这本书,是父亲誊抄的?
他无心去追究此书曾见证过什么旖旎风月事,但观苏凛月生前把它摩挲的封皮都起毛了,也应是思念至极的,会不会在此留下什么线索?
如此想定,宋珩便细细地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从头至尾,连苏凛月写下的批注心得也没漏过,只可惜翻到最后一页,都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发现。
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宋珩摇了摇头,正想合上书册,却蓦地发现,在最后一页笔墨记载之后,居然还有一张空空如也的白纸,看起来就像是装订书册时不小心多放了一页纸张进去,寻常人很难引起注意。
不过,宋珩却不是寻常人,他有一丝直觉,感觉这张纸并不普通。
若真是随意的一张纸,苏凛月怎会任由它留在此处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