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时节,天下起了小雨,飘飘洒洒的雨丝像柔软的丝绸一样在天空中摇摆,薄云一个劲的往下压,天空就阴沉沉的,风也就趁机呼呼的撩人——这是西京城初秋时节快要到来的征兆。
凶险在一步步向“玫瑰小姐”赵青梅逼近,但一点征兆都没有。
在雨丝的弥漫中,青梅和张法官走进了川香园饭店二楼的小包间。
这个饭店是青梅选的,张法官也没反对,他们就来了。青梅想,不能去大饭店,大饭店动不动就要花费好几千元,有时一个菜就得上千元,她包里当时只有几百元钱,她是量力而行的。再说川香园的老板是文娘,人熟,要是钱不够了还可以欠着,随后还上。
但是,去小饭店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当时,青梅就对张法官说:“张法官,川香园的魔芋炖粉条是特色菜,很正宗,魔芋又筋又绵,味道不错,吃的人很多,许多人都是冲着这道菜去的,我们就去那里吃饭吧?”
想不到张法官问了一个问题:“川香园饭店有包间吗?”
青梅说:“有包间,在二楼,只是包间不大,但很舒适。”
张法官一听,就爽快的答应了。
青梅曾在川香园打工,所以这个小包间也是青梅所熟悉的,包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刚好可供六个人或者八个人就餐。现在,包间里是两个人,说话很方便,不影响别人,也不受别人影响。不光是包间的隔音效果好,包间里还有一个沙发,酒喝高了的顾客还可以在沙发上靠一靠,醒醒酒。
青梅和张法官落座以后,川香园饭店的老板文娘就进来了,文娘笑得合不拢嘴,说:“青梅啊,你现在是市花‘玫瑰小姐’了,也是西京市家喻户晓的名人了,我当老板的得亲自来给你服务,亲自来为你点菜。”
青梅说:“没错,文娘,我是市花,但我还是顾客,你还是老板。”
文娘赶忙说:“你现在这个顾客可不得了,你是玫瑰小姐、是贵客,光彩照人,你来了我这饭店就蓬荜生辉呀!”
青梅说:“文娘你快别这么说,你这样说我就不自在了,你还是把我当成你曾经辞退的一个女服务员吧!在我心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从来都没把自己看成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市花玫瑰小姐。”
文娘说:“青梅,你还记仇啊?那件事是我不对,但当时形势所迫,我不得不辞退你,我不辞退你,那个工商局的贾科长就会让我不得安宁。你不知道,他管着我们呢!贾科长那人是出了名的好色,他见了漂亮女孩就想摸人家屁股。”
青梅说:“我根本就没记仇,甚至我还会感谢你呢,你不辞掉我,哪有我现在的发展啊?”
文娘一迭声说:“是是是,你要在我这儿,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服务员,你一走出我这儿,你就成了风光无限的市花,这叫树挪死,人挪活,对吧?”
文娘也没耽误点菜,她是一边说着话一边记着青梅和张法官点的菜。青梅真就点了魔芋炖粉条,张法官点了一条桂花鱼,还点了一蛇四吃和斑鸠肉,青梅知道,那都是几样相当贵的菜。青梅心里叫苦,但嘴上不敢吭声。
好在文娘趁机圆场说:“先生,别点了,两个人的菜足够了,点多了吃不完的,浪费了可惜。”
张法官这才把菜谱合上。
文娘有点多嘴,她问青梅:“玫瑰小姐,平常你都是跟那个什么陈总来吃饭,今天怎么换人了?是当了市花以后换男朋友了吧?”
青梅没有生气,平静的解释道:“这不是我男朋友,是一位法官,人家可是一位特别有身份的人。再说了,我哪能一阔脸就变呀,陈鹏飞毕竟是我的初恋。”
文娘故意扇了一下自己的嘴说:“青梅,算我多嘴,我这就去给你们上菜。”
文娘走出包间以后张法官说:“这个女人还是老板呢,废话真多。”
青梅说:“我在这儿打工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都没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