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笙沉默地跟上瞿瑾宸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露台,随意坐下。
已是初夏,但山上的温度还有点凉,晚风一吹,瞿瑾宸就看到许芸笙的胳膊上冒出小小的鸡皮疙瘩。
“等我一下。”他动作利落地跳下露台,很快拿了一条毯子上来,将许芸笙整个人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许芸笙抱着腿,仰头看着天空。
瞿瑾宸就坐在她身边陪她。
她看星星。
他看她。
许芸笙突然开口:“冷吗?”
瞿瑾宸惊了一下,大脑还有些迟钝,但是嘴巴却飞快地回答:“不冷。”
刚说完,就后悔了。
许芸笙没什么表情,却挪了下身子,将身上的毯子分给瞿瑾宸一半,然后脑袋轻轻靠在瞿瑾宸肩膀上。
那一瞬间,瞿瑾宸有一种近乎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紧紧搂住许芸笙的肩膀,将毯子裹好,不漏一点风。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彼此沉默,却只觉得岁月静好。
许芸笙面无表情地靠着瞿瑾宸的肩膀,许久,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过鼻梁,又浸入瞿瑾宸的颈肩。
她哭得沉默无声,没有哽咽,也没有抽泣。
瞿瑾宸的大掌按着许芸笙的后脑勺,微微偏着头,两颗脑袋抵在一起。
瞿瑾宸说得很对。
即使她只有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她会难过几天,但她遇到的难过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等她平复好心情,她仍旧可以坚强地活下去。
但他陪着她,哪怕不说话,她就觉得,这个世界,这一秒钟,她不是孤单的。
许芸笙揪住瞿瑾宸的衣角,用力到指腹发白。
瞿瑾宸一根一根扳开她的手指,用温热的手掌和她十指相扣。
许芸笙就那样沉沉睡去。
脸上还有两道泪痕。
瞿瑾宸动作温柔地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下楼,将许芸笙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给她搭好,蹲在她面前。
指腹小心翼翼地蹭过脸颊,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擦去,瞿瑾宸静静地看着许芸笙。
“阿笙,晚安。”
许芸笙勾着瞿瑾宸的手指,似清醒似梦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