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夫显然对盛怀仁的回答感到不满,语气变得更加严厉:“那就继续查,国军少将,这么高级别的党国军官就这样死了,别说我,其他军人也不会认可就这么算了的。”
“是,请陈长官放心,我将亲自带队,彻查这桩案子。”盛怀仁紧张地起立回答道。
陈立夫看到盛怀仁的态度,勉强点了点头。
于是就在这个沉重的氛围中,会议继续进行。
“盛局长!你能坐在这个位置,就有这个能力。我深信你能解决解决这件事,不要让我失望。”
陈立夫最后的几句话,话说得太白了,把盛怀仁惊得够呛,这么高位置的人,这么说就等于宣判,破不了案他就不会在这个位置了。
陈立夫随后转向重庆警备区侦缉队队长路宝庆,路宝庆本是上海人,五年前还是青帮的一个混混头子。
上海失陷后她来到重庆,发现陪都到处都是机会,于是花重金贿赂了一个警备区侦缉队长的位置。
他原本不懂什么侦缉,但是钱送到位了,这几年跟着别人东跑西颠,倒也学会了一些知识技能,勉强算是够得上这个位置了。
“路队长据说来重庆时间不长,那么破案的事就尽量帮忙盛局长,一旦有了侦缉队目标千万不要错过真凶。”
这就等于是下命令,让他配合警察局,整个侦察工作还是以盛怀仁为主。
盛怀仁听了还是很高兴的。
“陈长官放心,我估计这不是日本人就是地下党干的,姜粱这扛棒棒的就是条杂鱼,等抓到幕后的凶手您看我怎么拷问他,在我们还没有敲不开的嘴。”
路宝庆的言论让陈立夫感到不满,觉得他太轻浮,但又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于是转头看向别人,杨文海有些尴尬。
因为路宝庆就是走了他的后门,才能成为警备司令部的侦缉队队长,这家伙平常来送个钱,做个酒友,牌搭子,倒也罢了。在这种技术性比较强的场合,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
看到陈立夫的不满,他的目光立刻四下打量,希望别人说话解围,开启新的话题。
在短暂的沉默中,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性感可人,三十出头的女性似乎看懂他的目光,款款起身向陈立夫汇报:“陈长官,我们警备司令部已经在街头增加暗哨,并开始排查可疑人群,我相信未来几天,就能收到良好效果。”
她这么一开口,会议室里温度整个上升了几度,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飘了过来,这女人叫赵凤蝉,是警备司令部的外联处处长。
虽然也是处长,但是行政职能比之其他处少了很多,职权自然也小。不过她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陈立夫是中统的创始人,而杨文海又是中统稽查处处长,必然深得陈立夫的倚重,给杨文海开脱,就等于给陈立夫开脱。
所以即使这些职能任务不归她管辖,她还是站起来表态。
“很好,赵凤蝉处长,我对你们警备司令部行动的速度非常满意,如果人手不够或者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和我汇报。”
陈立夫对美女就很给面子,比对盛怀仁和路宝庆客气多了。
“贺科长!军统对这种事也是有很多办法的,对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他忽然对贺远说道。
贺远心里一跳,心想终于到我了,站起身,“陈长官,诸位,我认为这个案子。。。。。。”陈立夫手势下压,示意贺远坐下说。
贺远于是坐下说道:“关于这位少将遇害这件事,究竟是延安还是鬼子所为,或者只是向刚才报告里说的,是那几个棒棒谋财害命,现在我们还没有得出最终结论。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先查清楚少将先生接触过什么人,平时有没有仇家。
这是我们要搞清楚的。另外,也不排除黑帮地痞流氓见财起意。所以重庆现在有多少混混儿,这些人平时有没有劣迹,我建议我们也要调查清楚。
我看报告里说的,其实就只是给了一个假设,是一起谋杀,可是谋杀方法手段和动机太多了,报告说的这么笼统,对侦破完全没有帮助。我认为哪怕是假设,也要先提出一种观点,然后以证实的方法去破案,这样最好。”
赵凤蝉心中有些不满,根据多年的工作经验,她判断这基本就是一次临时起意的劫财杀人,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贺远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没法反驳。于是她便没有继续纠缠。
“对,我觉得贺科长说得非常对。”盛怀仁局长这时马上接话道。因为他清楚,如果少将的遇害只是街边的治安案件,相比是共军或日军的暗杀行动,可是要简单的多。
如果还要查太严,全方面大折腾,那会掀起蒙布,抖出自己警察局的无数问题,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去啦。
盛怀仁一边想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理由,一边又觉得应该结交一下贺远,朋友越多路越多。
事情已经发生了,责任推脱不掉,但是轻重程度一定要分清楚。
他的中心思想就是:总之,我完全没想过要为少将之死承担任何责任。
贺远见有人赞同自己的观点,就继续道:“盛局长,昨天的目击证人在你们警局,还是关押在警备司令部?”
盛局长这才回过神来,严肃地回答:“昨天我们警局是配合中统侦缉处抓捕嫌犯姜粱,相关证人都不在我们那里,所以你得问杨长官。”
杨文海瞥了一眼盛怀仁,对他甩锅的态度有些不满,转向贺远说:“确实,昨天下午有人到中统报案,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证人目前还在我那儿,因为还有许多情况需要进一步了解。贺科长是什么疑问嘛?我是此案相关负责人,你可以直接向我了解情况。”
“杨处长您客气,我就是想知道,报告中说嫌犯姜粱已经死了,那么现在贵处关押着的证人是指的少将之死的证人,还是姜粱之死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