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调任的那个县城发了洪灾,大水冲没了一切,也包括她的家人。
梁宴礼心疼的看着她,脑中又回想起了当时段家被降罪后她高兴的模样,他死皮赖脸的跟在她的身边,看在他帮了她的份上,她没赶他。
可是这份高兴只维持了不过短短两日,便收到了姜家全家尽丧洪灾的消息。
那一刻,在受拶刑都没落过泪的她,崩溃的跌坐在原地痛哭出声。
然后义无反顾的撞柱自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但还是嘶哑着声音开口了:“你当时为什么会自尽?”
她这样坚韧的性子,应该很难再会寻短见了才是。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赌性很大,我在赌,既然已经重新来过了四次,说不定就还有第五次呢。”姜云菀似笑非笑,双眼中盈满了泪水。
“你赌赢了。”
“对!”
“那你是为什么又死了?”
段家被降罪,他将功折过被皇帝饶了一命的。
“我觉得没意思,你不在,好像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他四处游历,玩遍了大梁所有地方,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四五年而已,他就觉得没意思极了,对一切都提不起劲了。
“所以我跟你一样,我也赌了一次。”
他投河自尽了。
明明被困在别人身体日复一日煎熬着的时候,他非常渴望能获得自由,能去游山玩水,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真正得到了之后,他却不想要了。
他居然宁愿再被困到另一具躯壳去,然后等到她的到来。
“疯子!”姜云菀皱眉看向他。
他明明可以有平静的生活的。
“你不也是吗?”
“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梁宴礼反而开怀的笑了起来。
姜云菀赌赢了,他也同样赌赢了。
“所以你其实是知道了为何我们会一次又一次重新来过吧?”他问道。
姜云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开始并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一直反复的重新来过。”
“后来我大概猜到了。”
“所有的事情只要一接触到段淮川与李苏叶二人,不管是什么都得为他们让路,他们好像是被上天眷顾的人,是连你这个皇帝都要往一边靠的人物。”
“所以,我要想有崭新的未来,就只能靠自己去杀出一条血路!”
她冷下了脸色。
只要站的足够高,他想要踩死姜家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