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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浆果（第1页）

“小美，你上车吧。”说完，高晓明已经跨上自行车向晓美邀请。今天晓美特别打扮一番：她内搭白衬衫，披着件手工针织的红毛衣，还精心织了些透雕花样，看上去非常时尚。晓美的头发天然微微卷曲，在披散的秀发下，显得她优雅动人。这次她并未扎起辫子，头发垂落在肩头，骑在自行车后座时，她自然而然的搂住了晓明的腰。"好了，我们出发吧！"晓美的话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期盼。高晓明蹬起自行车，尽管带了个成年人，仍骑行得快速有力，车轮疾驰向军岭，再转进驶往县城的大路。微风吹拂，两人的发丝随着风往后飘逸，感觉舒适宜人。因速度过快，晓美担心摔倒，她双手紧抱着晓明。沿途，她好奇地左右张望遇到的行人们，如果遇到骑行或步行的人，还会多看一眼。一进城区，晓美的好奇心变得更加明显，她东看看西看看，似乎无法将所有事物尽收眼底。由于赶集应趁早，高晓明直奔集市场，一进去就听到了各种喧哗声：叫卖、问价、砍价和争执，汇聚成吵杂的市场景象。集市摊位林立，人潮拥挤，无法骑行，两人下车，晓明推着车前行。这里的环境并不安全，有过被人公然抢劫的遭遇，但每次都凭借智慧和力量化解。随后，就连隐蔽的小偷偷窃也没有碰到。"小美，想买什么你就去买，钱不用担心我有！"男人的钱袋代表着安全感，腰包充实的高晓明信心十足地说道。“嗯！”晓美点头望着晓明，嘴角洋溢起甜美微笑。两人并肩行走的样子，仿佛是一幕霸道老板与娇羞职员的场景。晓美确实有些想买的东西，但对于逛集巿，特别是感受这里丰富且齐全的商品她更感兴趣。相较家乡军岭的小集市，县里的市场规模庞大且品种更繁多，因此她希望能在这儿一次购足所需。集巿布局有序：一些地区专门销售鸡鸭鹅猪等各种牲畜；一些区域出售琳琅满目的蔬菜、鱼肉；还有售卖日常生活杂物的地段，如五金用具、餐具、服装鞋袜等，各类产品种类繁多。当二人经过一家出售服饰的地方时，晓美的步速明显慢了下来，一双眼直盯那花式的衣物，宛如黏住了般不舍离开。卖衣服的小贩是个约四十岁的女性摊主，她眼睛明亮，能言善辩。哪怕围了一大圈顾客，她依然能精准地满足每个人的需要。以往人们在合作社选购现成衣服，不允许试穿，然而现在的个体经营者大都会让试穿。顾客一旦穿上她的衣物，铺天盖地的恭维话语便会随之而来，如同催促一般怂恿他们购买，仿佛若不入手便亏了。通常，那些听了溢美之词后陷入迷乱的女士们便会顺理成章地付款，哪怕是昂贵的价格，她们也会咬牙接受，视其为对美的追求。看着那些漂亮的衣服，许小美的神情愈发激动，其中有几件简直是让她心生惊艳！她几乎都想试穿每一件，却犹疑未决，因为衣服价格不菲。摊主见状，试图说服许小美好试一试，“小美，你试试这一款，”高晓明捕捉到许小美内心的渴望与纠结，指着挂在架子上的一款薄款夹克让摊主取来。"你男人的眼光真不错，这是从羊城进的货呢！店里卖得最好看的，这图案简直是级别的！”尽管许小美在半推半就下披上那件衣服后，耳边再次充斥着赞美的言语，如同咒语般侵扰她的判断。有时，她会真心认同，那件衣服真的很搭，她穿上更添魅力。买下它！内心的呼声在躁动。然而穷困的生活经历让许小美抵挡住了欲望，最终痛下决心脱下新衣，她说：“我觉得还好，先再看看。”这种含蓄的说法避免了提及无法承担。摊主与高晓明看在眼里，摊主准备再加点压力，高晓明确切表态。"确实是从羊城来的，但那边的价格是这个数，”说着高晓明亮出了一个数字，“我去过，稍后还会再路过。我看你也辛苦经营，少收五块我就买了吧。”听到这句话，摊主看着那个数心里有了波动，稍加迟疑，随即微笑。"行了行了，就当你帮我推销成功好了，我一分钱没赚啊！”接着她开始夸耀起来：“小美女运气真好，有这样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你看天气都放晴了，不用再穿毛衣外套了，就试试新衣吧，新衣衬得人精神多了！”在摊主的花言巧语下，许小美脸颊微红，心满意足地穿上新衣，看向高晓明的眼睛里满是对新衣服的喜爱。她内心暗自庆幸：“我男人太棒了，短短两句就省下五块钱！”对于摊主能从这件衣服上赚多少钱，许小美没有概念。但对她而言，少花钱等同于多得利，这让喜悦宛如蜂蜜一般甜蜜。高晓明笑着付完钱，说道：“走吧，去其它地方看看。”“嗯，好。”许小美乖巧回应。待远离服装摊位后，许小美小声咕哝：“那图案其实也真的很棒！就是在家里没法穿呀。。。”这里指的衣服款式或是品牌等细节，根据上下文未详述，但明显让许小美颇有些心动。在高晓明的记忆中浮现了一个经典的港片场景，他看着眼前的许小美，眼神复杂。这位十八岁的女孩身材娇好，肌肤如玉，全身曲线玲珑无赘，若穿起，恐怕更加迷人。高晓明的心底涌上一抹淡淡的阴霾。出乎高晓明意料的是，原本来的时候一切顺利，却没想到离开时遇到麻烦，陷入了困境！街道上，许小美好像装了不少东西，自行车的前篮和后座塞得满满当当。而反观高晓明，他正牵着一头牛犊和两只羊在后头慢慢挪动。只能说他是运气不错，在县城的市集上终于觅得心仪的小牛犊，要知道，在这里大物件买卖非县市不行，今天算是捡了个便宜。而且，他干脆顺势又挑了两头羊一起买下，毕竟羊也是食草动物，与牛一同放养不会太吃力，到了冬天缺少草料，还可以宰羊过年解馋。骑着车的许小美不时回头望着身后辛勤劳作的高晓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牵？”高晓明摇头拒绝，决定独自承担这个任务：“我自己来就好了。”按他的体力，这段路程本不算啥，可无奈那牛犊和羊的行动迟缓拖慢了进程。"小美，你快一点，先回家也可以。”他建议许小美回家休息。然而许小美却选择了留下，坚持陪着他。高晓明便不再勉强，两人慢慢往村子走去。途中耽误时间，等到达家乡高家村时已接近下午三点。幸亏他们在县城里解决午餐，还不至于过饥。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聚集过来，有人关注高晓明新买的牛犊，仔细检查一番，夸奖道：“晓明这头小牛不错，价钱合理？”对于他的羊人们也感到好奇，因为养羊在他们的村庄中并不常见。因为猪有肉可以出售，并提供粪便肥田，牛则可犁田拉车运稻谷；相比之下，羊既无法出力做工，体型又小肉不多，饲养收益就不那么理想。高晓明微笑着和村民交谈，分享购买过程中的种种。居住乡村意味着必须与人打交道，交换最新资讯，偶尔也会因为利益关系产生摩擦。与人寒暄后，他带着牛羊回到了自己的家，没有立即把它们安置屋里，而是选择把它们牵至附近的山坡。这正是生机勃勃的四月，山间的野生草木茂盛，野草高度甚至超过了孩童的足踝。“旺旺”叫声中，黑虎带着精灵不知从何处突然蹦出来，围着高晓明欢快叫嚷，它甚至试着用手搭在晓明的大腿上求玩耍。受其感染，精灵试图效仿，但却只能轻轻搭在小腿上。高晓明轻轻拍拍黑虎的脑袋，指着正在吃草的三头牲口：“黑虎，我又找来三个小伙伴，它们以后归你照看啦！”一开始，黑虎有些抗拒精灵的到来，然而之后接受了它后，两只狗狗如同亲生兄弟般亲昵。这正如谚语所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瞧见了吧，现在黑虎都有小跟班了。显然黑虎理解了，围着那几头牛羊转了一圈，嗅探了一番后，对着高晓明低声吠叫示意。就这样，一切似乎都OK。许小美在庭院门口问高晓明：“你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吧。”在高晓明和村民交谈之时，许小美已先回家。安置好货物后，她立即泡了一杯茶。“好，”高晓明应声而动，朝着家中走来，这一路上确实让他有些口渴。刚一口喝干杯中的水，他就看见众多玉从村落的另一边笑眯眯地走来，神色红润显得相当精神饱满。手中的粗茶苦麦蔬菜满满一大把，显然是给他们送过来的食材。果然，与他们会面时，许多玉就开口说道：“你们的菜种得有点迟，还没收获。我地里的苦麦蔬菜长得不错，给你们送了些过来。”苦麦菜性质和苦荬类似，口感优于后者，个头更大，且与韭菜相似，能够连根拔食。自三月开春一直持续到四五月份都能吃到嫩叶。许小美也种植了几棵苦麦菜，仅十来株供家人食用已绰绰有余，因为这些不是出售之物。许小美接过苦麦菜，随后拿出家中的米花糖招待她：“二姐，尝尝这个。”许多玉也不客套，坐在凳子上，津津有味地品尝甜点。看着眼前崭新的住房，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向往之情，看着山脚下低头吃草的牛群羊群，心底更是生出了无比艳羡。她的妹妹真是一入福窝门，再无苦寒事！“小美，明年插秧季节，你家那头牛能犁田了吧？到时我需要借用。”望着许小美，许多玉提出了个小请求。高晓明购进的幼牛还算成活，养了几个月，到了来年耕田时节估计也能派上用场。尽管小牛和大耕牛的速度不可相提并论，但他们家仅有一亩地，而许多玉家中只有两亩。许小美看了一眼高晓明，他点了点头。许小美好似心照不宣地说：“没问题，大姐，等需要牛帮忙的时候，你来找我就行。”自从许小美嫁出家门，与姐姐间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昔日同处一室，常遭姐姐责骂，许小美则因在家里的弱势地位只能默默忍受。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小窝，有了自我主张和力量。见姐妹们如此亲密的谈话，高晓明略显无聊，便提着锄头准备离开家门。他去年新开发的土地，今年是初次种植，土壤贫瘠杂草丛生，晴朗时野草疯长，必须有人及时除草，以免夺走土壤养分，对蔬菜的生长不利。劳动之余，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果园树苗还需补充。附近可供购买树苗的店寥寥无几，他已采购了十株柑橘树和两棵板栗，其他的还未购到手。由于村民们通常选择本地的毛栗作为食用，而非栽植树种，因为他们可以直接到山上摘取，不必施肥和照料。但高晓明还是买了几株板栗树。自栽板栗的果实比起野生毛栗要大很多，吃起来也更解腻可口。凝视着一片闲置土地，他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进山采集些野生的果树林木。虽然小元山一带野生的果树种类不算丰富，但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些野生的桃树、葡萄、柿子树、野杨梅树等。每年春天，那片野杨梅林果实丰硕，每当春雨降临，地面总会铺满鲜美的浆果。为什么会掉落满地的樱桃？那是因为樱桃太酸啦！太过酸涩，大人真的咬不动，只有嘴馋的孩子们才会上樱桃树亲手摘取。最初的果子他们是当作正餐来品尝的，接着，不知怎的，这些果子便演变成了孩子们间的攻击工具，玩起了“砸果实”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