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河郡王妃到了平北郡王府,一直就往后面的寝殿里去。萧太妃听人禀告,马上猜出她的来意,只得先把王妃接了进去。
两人落座后,萧太妃已是万念俱灰,也不再隐瞒,就把这几日的事,一五一十,向王妃合盘托出。
萧太妃讲完,已是老泪纵横。
她接着道:“如今,萧翔已经跟半个死人一般,不吃不喝,不问朝政,除了欧阳风,谁也不见!也不愿见我这个娘亲,他一定恨透我了!唉!我原以为死一个下贱的歌姬,他顶多心疼两天,也就好了。谁能想到,这孩子这么实心眼儿,这岂不是因我的过错,把翔儿也害了?现在想来,我真是悔之不及呀”!
太妃又不停地叹气垂泪。
王妃只得好言劝说她,言谈间,王妃突然若有所思,问道:“太妃您用了什么毒酒,将真洛毒杀的”?
萧太妃道:“我用的是鸩酒”。
“鸩酒”?王妃追问了一句。
萧太妃悔罪道:“当时我也是糊涂,鬼迷心窍了。一心只为促成两家姻缘,就让御医准备了鸩酒,而且用的,还是最毒的黑鸩!”
“黑鸩!鸩毒中最毒的黑鸩吗”?
“是啊!我……我!唉”!
王妃沉吟片刻,道:“一般的鸩毒性急,饮下当即就发作致命。黑鸩虽毒性最强,然其毒性甚缓,毒侵入人体,都寄养在人的发根之内,并不立刻发散,只是致人昏迷,待一个月后,毒才会发作,使人血化尽而亡”。
王妃看看萧太妃,道:“人都知黑鸩毒无有解药,而郾河郡却炼制的有,太妃可即刻遣人去取,或许能救活这个真洛”。
萧太妃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称谢道:“若是救活了这个丫头,王妃您就是救了我老太婆和翔儿了!我这里先谢过”!
于是连忙派了人,快马加鞭,到郾河郡去取解药。
萧太妃心头愁苦缓解了不少,便与王妃叙起话来。太妃称赞王妃博学,连鸩毒的情况都这么清楚。
王妃叹口气道:“太妃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隐情。太妃不拿我当外人,我也不瞒太妃。这黑鸩的鸩酒,我是饮过的”!
太妃大惊,问:“都闻郾河郡王爷独爱王妃,王妃却因何有此举动”?
王妃垂泪道:“太妃有所不知。当年,我住在金陵,已是有夫之妇,生了个女儿,尚在襁褓之中。那日我们到郊外游玩,遇见了郡王爷,他硬是向朝廷请旨,把我强娶过来。可怜我女儿刚刚满月,我抛夫弃女,来到了这郾河郡。”说到这里,王妃痛哭不已,萧太妃也陪着流泪。
王妃道:“我恨王爷害我夫妻分离,就趁他不备,饮下了这最毒的黑鸩酒。王爷召集天下的名医,紧急配置黑鸩解药,颇费了些周折,后来竟然配制成功,给我解了鸩毒。
从那年起,王爷设了一个“调配司”,年年都让人配制各种药水放着,说这样心里踏实。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
萧太妃听了,也是唏嘘、慨叹不已。
萧太妃拿到黑鸩的解药后,下令厚奖取药者。自己当即就拿了解药,要赶去荷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