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王沉默了。他知道平北郡军事实力猛增,决不可与之争锋。
思量再三,言道:“早闻萧王爷棋艺精绝,名扬天下。在下对此道也颇有涉猎。今日有缘相逢,你我不妨手谈一局,以输赢决定佳人去留,岂不风雅?你若赢我,黄夫人带来的财帛美女都归你;若不能赢我,这位佳人留下,再输给我一座梁州城,你看如何?
萧翔听他把真洛作为赌注,有些犹豫。
南郡王见他如此,以为他怯战,笑道:“若不敢应战,请萧王爷就此回去,莫参与我与朝廷之间的纠葛。”
萧翔淡然一笑:“如此,有幸受教了”。
南郡王道:“那好,一言为定。我有一个棋馆,甚是幽静,请萧王爷移步南苑”。
南苑潇竹细细,风送流泉,叮咚清洌,兰荷点点,清雅灵秀。
众人服侍一旁,皆屏息凝气。
二人在亭子里落座,通过猜先,确定萧翔执白,南郡王执黑。
南北郡王各自布局开战,你冲我挡,互不相让。攻者凌厉,守者严谨,针锋相对,东搏西杀。
有两位南郡国的国手服侍一旁,观看记录棋路。其余众人在亭外候着,另有一盘棋在亭外摆开,由几位国手正按照里面传出来的棋局推演,一边唏嘘赞叹不停。
这个说:“南郡王棋风锐气逼人,技法玄妙,如淮阴用兵,诡谲莫测”!
那个说:“萧王爷棋风幽微精妙,气象雄大,不拘一格,看似寻常招数,却暗藏风雷,内中更有乾坤啊”!
真洛在一旁观看,见棋局奇险万变,知道南郡王棋艺非同寻常,不免暗暗焦虑。
亭子里二人对战尤酣,南郡王锁眉苦思,略显焦躁;萧翔看似平静,心也沉重。两人对弈,可谓棋逢对手,难辨伯仲。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黑,棋才下了半局,只得令人封盘,约定第二天再战,两人各自散去。
当夜,两人都思考着棋势,计划下一步走法,思谋抑制对方棋势的招数,因为此次弈棋的赌注至关重要。
萧翔更是压力重重。一座城可失,失了日后尚能复得。万一真洛带不走,她的命运不堪设想,萧翔知道自己万万不能输了棋局,他内心纷扰忧惧,一夜辗转难寐。
第二天又是一番鏖战。棋路越走越艰难,南郡王高压夺势,继续掠占实地,萧翔沉稳谙练,冷静应对。
下了半晌,萧翔突然瞅个机会,从后面“打吃”,黑棋一“提”,白棋又一“扑”,黑棋只得再“提”,白棋的棋势渐渐显出上风,步步为营,有占据“腹地”局势。
南郡王暗想:“人谓高者在腹,他处理中腹的手段果然高明,看来其盛名不是空穴来风。这样走下去,必无胜算,该怎么办”?
焦急间,南郡王已是冷汗涔涔,拿棋子的手也微颤起来。越慌乱,棋步越走得不稳,棋势渐渐处于劣势,后来竟出现了一次小失误。
萧翔乘势围攻,南郡王的棋局,几乎无回转之力,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