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姗姗慌忙恢复正形,担忧地为顾轻舟铺好台阶:“今天就先让你笑,看你今天身体不好,放过你。”
今天的迟姗姗异乎寻常的大方,大概是顾轻舟的身体状况真的吓到了他。
他的身体似乎轻飘飘的,犹如躺在棉花里,也不知是那阵幻觉中的惊吓还是地窖里的阴冷,顾轻舟冷的瑟瑟发抖,现在才回过味来,明白自己是发烧了。
酒窖本就阴凉,只有恒久的阴凉才能保证酒不变质。
“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我确实有点难受了。”他闻言,装模作样的掩唇低咳两声,佯装身影晃了两下。
“我的顾大少爷,你别晕啊!”迟姗姗急切地喊道。
顾轻舟蹙着眉头,比个噤声的手势:“迟大小姐,麻烦你让我歇会。”
迟姗姗支支吾吾:“那我大发慈悲,让你在我肩膀靠会?”
她的目光试探的看向顾轻舟。
顾轻舟神色微敛,晕得实在厉害,偏头倒到迟姗姗的肩膀上。
他意识昏沉,一只温热的手隔三差五的摸上他的额头。
隔了很久,开始有个人摇晃他,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身上冰的可怕,不由地瑟缩着,他只是低应着,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仿佛被一只手疯狂拉进黑暗中。
顾轻舟早已习惯了噩梦后突如其来的发烧,只是这身边温暖的感觉,竟叫他跌入睡梦后,寒冷彻骨的怪梦头一次没来骚扰他。
梦境如此惬意。
顾轻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浑身肌肉酸疼,剧烈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灼痛,不由地伸手遮光。
“别动。”
耳畔一声清脆的女声透着关切,温热的触觉将他的手重新按了回去,他这才意识到除自己外,还有另一个人。
偏头看去,一个长发女人沐浴在阳光下,眉宇间的倦怠依稀可见,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昨日画过的妆也失去了风采,但在阳光的印染下,却并不狼狈,甚至是别有一番颜色,眉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正是迟姗姗。
吊瓶挂在一边的架子上,无色液体冰冷的顺着管子流进了顾轻舟的体内。
“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顾轻舟眯着眼睛看清人是谁,淡淡开口。
她眯着眸子,注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存有一丝异样,她久久未开口。
忆起昨夜的温暖,顾轻舟的心脏怦怦乱跳。
他轻咳一声:“昨夜那人,找到了吗?”
“没……我们进了岐山典当行老板周震的府邸,还好下人都起的早,听到了我的叫喊声打开了酒窖的门,不然恐怕我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听到迟姗姗的应答,
顾轻舟轻轻颔首,发着烧的大脑像是一团浆糊,实在不适于思考。
“对了,今天大街小巷传遍了郭志峰被周震收买的消息。”
迟姗姗想起了什么,对他说道。
“谁说的?”
顾轻舟昨夜体力透支,现下几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勉强睁眼,眼前的景象都是花白发晕的。
迟姗姗缓缓摇头。
“所有问题都不由自主的直指周震。”顾轻舟虚弱地开口,眉眼紧阖着,脑子里转个不停:“这一切都不太正常,仿佛有人要引导着我们调查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