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百姓们都是打了个寒战,不情愿地快速散开。
这时,顾轻舟才看见来人是谁,那人一身军装,与顾轻舟目光交锋,倏地浑身一震,几次唇角张合,才说出话来:“顾,顾先生……”
顾轻舟低应一声,这人他再熟悉不过,就是当初在宋记典当行里不由分说地拿枪口直指他和迟姗姗脑袋的周队长,如今肩膀上的花又多了一道。
周队长见到顾轻舟猝然换了副面孔,委下身来,话语里竟没有丝毫方才的不可一世:“顾先生,您看我带着手下都到了,就劳烦顾先生了。”
顾轻舟瞥他一眼,没有言语。
迟姗姗在不远处的人群外徒然开口:“周队长,这案子恐怕你们破不了。”
“迟姗姗?”
周队长注意到一边站着的迟姗姗,眸光凶狠。
迟姗姗不温不火,嘴角勾起轻笑,缓步走到顾轻舟身边。
“听说你离开警察加入了上海城里最好的侦探事务所,如今看来,倒不如当警察时来的潇洒。”
周队长佯装温和地掸了掸裤腿的灰尘,反口嘲讽。
“不劳周队长费心,我和顾先生还准备去为宋先生调查黄金失窃的案子,若是他日与周队长碰面,可不要抢我俩的功劳。”
迟姗姗眉飞色舞,丢下这一句,就攥住顾轻舟的手腕愤然离去。
顾轻舟和她离开河岸,才发觉迟姗姗并非面色波澜不惊,反而是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周队长,愤怒地似是要把那个人的脸撕烂。
顾轻舟不由噗嗤一笑。
这声笑似乎吸引了迟姗姗,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顾轻舟隐隐觉得迟姗姗又要动手,赶忙开口:“这个粉蝶,需要查一下。”
“为什么?”
迟姗姗如同鱼儿咬了钩,疑虑地问道,早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
“粉蝶的脖子上也系着那条丝巾,我顺手摸了一下,虽然时间过得很久,但布料还是很一致,到时候让申哲去查查。”
“你觉得是连环凶杀案?”迟姗姗闻声开口,“你不也说了,大街上卖白色丝巾的小贩数不胜数,料子也不计其数,你怎么就能确信这条丝巾会和奚晓雯脖子上那条有关系,作案手法都不一致,典当行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就算是河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没被捞上来,粉蝶的死状惨烈,也不像奚晓雯。”
迟姗姗这番愤慨的反驳,令顾轻舟喘不过气来。
她似乎将对周队长的火尽数还击在了他的身上。
顾轻舟解开白色衬衫的扣子,温声说道:“我说作案手法相似,不能排除凶手是连环杀人犯的可能。”
“昨天我翻看报告,典当行被打扫的井井有条,没有漏下任何关于凶手的特征,就连一跟毛发都没发现,我相信他不是第一次犯案。”顾轻舟又道。
“你不能因为一条丝巾,就把奚晓雯和粉蝶的死混为一谈,粉蝶的伤口纵横交错,抛尸水底,你自己也看见了,而奚晓雯仅仅身中两刀,郭志峰死的更惨烈,为什么凶手不是冲着郭志峰来的?”
顾轻舟神情恹恹:“连环杀人犯的作案细节会经过无数次演变,你所看到的不是连环杀人犯的人很有可能第一次就被抓到了,而经过无数次演变的最终案件会变得天衣无缝,追查十几年都没有结果。”
“我不信这世上有天衣无缝的案子。”迟姗姗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