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霎时安静。
皇帝撑着额头,满面疲惫:“不就是一桩命案。闵国公既惧怕你老四的淫威,又想做你的岳丈,选择罔顾女儿冤死。可闵国公夫人却不愿女儿白死,非要较真,这才闹到御前。咳咳……”
这回是真气得咳。
“此事朕一定会还闵国公府一个公道,老四是否还有其他暴行罪状,该查的查,就不要在这谈论国事的大殿之上喧哗吵闹了!”
文武大臣都不清楚争执的内情,见天子发了威,自是闭上了嘴。罢了,只要天子不愿意,吵再凶也吵不出个储君。
凝辉殿终于安静下去,皇帝总算缓得口气,赵恒也缓得口气。
就在这时,却又忽听得一声“父皇”!
嗯?
不是四皇子,也不是六皇子,仔细一看,站出来的是大皇子。
皇帝眉心一皱,不耐烦:“你又有何事?”
只见大皇子话不急先说,倒先双膝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再从袖中抽出一份折子。
“父皇,儿臣要状告刘贵妃毒害儿臣母妃!”
这是什么话!大殿里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不得了,今儿一条国事都还没理呢,全听了皇室家私。
皇帝头痛欲裂,恨不得当场晕倒:“够了!宫里的事,到皇后跟前去分辩,朕退了朝自会去旁听。”
大皇子却全当没听到皇帝说什么,只管哭泣道:“儿臣知道,父皇这么多的儿子,不在乎儿臣一个。儿臣有何委屈,父皇听了也就听了……这折子,儿臣早已写成,一直揣在袖子里不敢拿出来,怕父皇不肯为儿臣做主,更怕得罪了四弟啊!”
赵恒煞白着个脸:“大皇兄,怎么你也……”
大皇子只怕说不完话,哪里容赵恒诡辩,飞快地往下道:“今日,儿臣再也忍不下去,一定要揭穿刘贵妃母子恶行!”
众所周知,当年太子薨逝以后,大皇子作为长子,是立储的不二人选。可其母荣妃突然暴毙,大皇子又多次被指出行为不端,这太子之位也就离他越来越远。
如今四弟六弟风生水起,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他所受的苦,若不报复回去,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瑞玉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证据,交到他的手上,那不是一封信,那是一把剑。今日,不刺出这一剑,还要等到何时!
皇帝揉着额角摆摆手,让人把那折子拿上来。
大皇子不搭理赵恒的阻拦,执意往下说道:“当年,我母妃明明又怀了龙嗣,请脉的太医却隐瞒不报,竟转头报给了刘贵妃。刘贵妃命太医开了所谓的‘安神汤’,我母妃喝下以后便落胎小产,遭遇血崩,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