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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淡笑:“姑娘若说的是求娶之事,那自然真得不能再真。在下一直未登门相谈,是在等姑娘,人生大事总还是要考虑清楚的。”
是么,孙君华还以为这位六殿下只是说说而已,这些日都不见他有动静。
前阵子那玉佩引发了不小的事,只怕四皇子已经怀疑上她了,孙君华原想着,死咬着不承认这玉佩是自己偷的,赵恒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可一想到牵连得母亲病情加重,她便坐立不安,什么都不做岂非坐以待毙。可魏娘子那边暂使不上力,她思来想去,唯一想到能借的力就是六皇子。
母亲生病多是忧心子女所致,若她逃脱了四皇子的掌控,还能有个不错的归宿,母亲定能好转起来。
只是,这样带着目的去接近六皇子,强求与欺骗终将收获苦果。
她纵然急切地想要脱离苦海,却又难以说服自己,去算计这世上唯一认可自己,赞美自己的男子。
那天在窄巷里头,他说的话就像一缕春风,总会在她躲起来厌弃自己的时候,吹干她的眼泪。
“殿下,我……”她还是难以启齿,袖子下,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若我其实……若我……若我受赵恒胁迫,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殿下还会愿意娶我么。”
她鼓起所有的勇气,低下头,小声地坦白自己的不堪。
赵佑他皱了下眉。
孙君华垂着眼皮,哪里敢去看他是何反应,是感觉到欺骗了,还是郁闷白跑一趟。
“就这事?”他发出一声笑。
“……嗯?”
“就这点小事,值得姑娘费尽心思约在下到这湖心亭来,专程坦白?”
孙君华抬起头,见他竟一脸错愕,也跟着错愕了。
这……这是小事?
赵佑一脸淡然,嘴角微微含着笑:“孙二姑娘,前朝贤圣皇后以二嫁之身入主中宫,前前朝高贵妃更是嫁过人生过子,儿子夭折后被休,走投无路之下入宫为婢,不想却被君王独宠了三十余载。这两位,母族都毫不起眼,帝王之爱干净纯粹。难道孙二姑娘觉得,自己连她们都比不过?”
孙君华:“我……”
赵佑:“姑娘这话,是在折辱你自己,也是在折辱在下。”
孙君华心猛跳起来,眼睛抑制不住地涌起一抹热意。如今不是前朝,也不是前前朝,世人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赵佑笑道:“姑娘今日敢约在下于此见面,选择坦白而非隐瞒,在下只觉得自己的眼光更上了一层楼。”
他说这话的时候竟一脸得意,孙君华明明听得想哭,看到他的表情却又想笑。怎会有如此离经叛道之人,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却又都推崇他。
“更何况,姑娘天生丽质,”他不好意思地停顿了下,眼皮微垂,“在下不能免俗,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一抹红晕染了她的双颊。
孙君华咬了咬嘴唇,大胆相问:“那殿下何时登门商议婚事。”
赵佑:“嗐,还商议啥呀。”
孙君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