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着呢。我不冷。”
“嗯。”则宁看她笑,“可不能冷着两个娇宝贝。”
本来则宁是根本不在意皇帝的看法的,正如规制所说君臣父子,里面不夹杂感情,自然没有委屈。他也没有想到妻子会误解,还在心里狠狠地替他委屈了一下。
锦书听了他的话,也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又在心里酸了酸。
回到了东宫,则宁又处理了一些事务。因为一宿没睡,所以中午前很早就回到了毓庆宫。
他们都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在宫里伺候的人挺少,挥退了请安的宫女,则宁还未踏进内殿,就听见里面有人说:“所以太子这几个月就一直在这里过夜的?”
然后就是锦书轻轻的“嗯”了一声。
则宁收住脚。
哦,原来是岳母尚夫人。今天听锦书说了一句,这个时间也是拜别了皇后然后来这里看女儿的时候。
里面又传来尚夫人的声音:“锦书,你现在是太子妃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你与太子大婚期间,太子不纳侧妃不收良娣别人不会说什么,可是如今你身怀有孕,全天下都知道了,又不能侍奉太子,也会给太子收几个妾室,你知道外面会怎么说三道四吗?”
说到这里锦书很委屈,但更多的冷笑:“外面的人?娘,你说的是外面的谁?太子洁身自好对女儿情深不寿,独宠正宫阴阳合和,难道就传不出一句佳话?反倒是被那些您嘴里的外面人嚼舌头被您放在了心里。太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都过来了,难道就差这几个月?若是太子有一丁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女儿就是想拦也拦不住,若是太子没有,那女儿就是给他找到个天仙儿放在他眼前,太子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么凌厉的一面,一向端庄自持的尚夫人不禁愣了愣,她缓了缓,叹了一口气:“娘这是为你好。你看现在,就算是亲王,有哪个只有妻子一人的。更不要说是太子……”
“太子如何?”锦书反唇问道:“前朝武帝太子时就明。慧懿华皇后一人,就是登基至驾崩也只此帝后一对,这都能被传出佳话,难道如今太子清贵,反倒要被泼什么脏水不成?呵,这都是什么道理!”
面对皇后,她不敢开口如此说,所幸皇后只说要派个新枝姑姑过来侍奉后就没有下文,也是皇后怜惜,之后便没有敲打。可是对于自己最敬重的母亲,同为女人,她也许是感同身受,可母亲嫁入的是家规森严的太傅府,是一生清贵自持的祖父当的家,尚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妾室,所以她才能说出这么轻巧的话?
就因为她嫁的人位高权重,就因为那些该死的女子戒条?女子不能为官不能经商,是暖床的丫头,是诞下子嗣的工具,是无聊时逗一逗的玩偶,做着男子的附庸浑浑噩噩,到最后连她们自己都觉得是正常的?
“你竟和明。慧皇后比……”
则宁已经听不下去了,看了身后的小成子一眼,小成子一激灵,退到门口唤了声:“太子到——”
里面霎时寂静无声,紧接着是起身和脚步声,则宁便抬脚进去。
果然里面就尚夫人同锦书,还有锦书的两个贴身宫女。尚夫人俯身行礼,锦书也欠了下身子,还未有多大动作就被则宁扶住,对尚夫人道:“尚夫人免礼。”
则宁牵着锦书往里面走,看着她通红的小鼻子,笑着捏了捏:“怎么了?是谁给太子妃殿下委屈了?”
身后的尚夫人僵了僵。
锦书摇摇头:“谁敢给妾身委屈?只不过是好久没见到母亲,心里想念罢了。”
则宁点头,便没多说。
待落座后,则宁对尚夫人道:“锦书如今有了孩子,也是孤的第一个子嗣,父皇和母后都很重视,太医说,母亲心情好孩子才会好,既然锦书这么想念尚夫人,那还要多劳烦尚夫人要多多进宫陪陪她了。”
尚夫人赶紧道:“臣妇遵太子令。”
则宁又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孤近来诸事繁多,待不忙的时候,也会去府里叨扰一二,待那时尚夫人可不要嫌弃才好。”
尚夫人道:“不敢不敢。”
看母亲冷汗都要出来了,锦书不禁拽了拽则宁的袖子,则宁这才笑道:“时候不早了,尚夫人要不要留下来一同用膳?”
尚夫人这才起身行礼道:“不敢打扰两位殿下用膳,臣妇府中还有未完之事,先行告退。”
则宁也不再多留。
直到尚夫人离开了,则宁才笑眯眯看着妻子:“走吧?我们去用膳。”
刚走两步就被拽回来了,锦书瞪他:“说!你是不是听见我与我母亲的对话了?”
“没听多少,就一两句而已。”则宁摸摸锦书的头,笑眯眯道:“表现得不错,颇有当初第一楼小九公子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