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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都还不上（第1页）

这一问倒是将陈华给问住了，她支吾着：“这个，当时的情况，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当时疼得厉害，再来她毕竟很长时间处于混沌之中，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成为了另外一个人。这种奇遇，若不是真的自己亲身经历了，是无论如何都相信不了吧。不过陈华能够感觉到，陈家四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去寻死的人。她的死是真的有蹊跷，这件事情从赵岩这里得到确认，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不知道？”赵岩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是听得线索在陈华这里并没有重新连接起来，多少有些失望。站得这么近看着这个姑娘，便越发觉得她跟他小时候看到的小姨很像。说起来，他母族那边的王家跟皇家也算是远亲了，他跟着李家天下也有些拖泥带水的关系。可是这时间长了，这关系疏远了，他跟皇帝似乎也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在这样的时候，陈华居然嫁给了李琮。他是站在羽帝那边的，赵岩跟那羽帝也不对付，所以一直看着李琮也不太顺眼。之前李琮是一直在军中，远香近臭，谁也犯不着谁。可是现在陈华这样子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从李琮这里得到什么方便。如果李琮这样的身份，在宫中都没有办法，那他对于陈华到底又有什么用？赵岩看陈华气虚体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神情都恍惚了。

李琮将她扶着在榻上躺下，让她先冷静着，不要逼迫自己去想。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陈华不禁臊红了脸，若是她现在还是健康的，那红红的脸蛋一定是可爱又好看。可是现在，陈华的红脸大多是带着一种不太康健的猪肝色。不过她还是意识到，这旁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是赵岩。陈华不由地看向李琮：“殿下，有些事情我想要单独跟赵大人谈谈。”

对于赵岩，陈华确实是有话可说，而且有些话也必须要说。只是说的时候，她不希望李琮也在一边听着，那会让她有些难受。她毕竟是后悔了，所以有些事情她还是尽可能地去挽回一下。而李琮明显也明白一点，陈华这么做，是不想要他听着。那或许是听着比不听还要更让人难受的事情吧。

在李琮出去以后，赵岩还有些诧异，他看着陈华，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你这是想要做什么，还不能给李琮听到，你不知道这样李琮说不定还更好奇，若是等会儿我出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给弄死了。你不懂得男子，这心中只有有一点芥蒂不安，都会慢慢燃烧的。”在他们还不曾成婚的时候，李琮威胁他的那一次他现在还记得，始终还是有些害怕的。同为男子，在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原来自己也是有些怕死的。

那样直面着自己的那一面，还真的有些难堪。不过这一点，他不说的话，便没有人知道，就如同此刻陈华也不知道他在想那些东西一样，只当他是在意李琮的感觉。陈华在榻上找了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她不是很在意赵岩对着李琮是什么样的感觉，最关键的其实是现在她需要让赵岩传达的事情。赵岩看到陈华一本正经的样子，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便问她：“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好像我脸上长了麻花一样。”

陈华却没有笑，只是盯着赵岩看，不想要漏掉他任何一个表情：“说吧，文安是不是也知道我的事情，你是不是还一直跟文安有联系？”

在陈家四姑娘的记忆中，满心满意的就只有那个文安。那文安对她来说是很特别的，也许是陈家四姑娘一直都没有放下那个人，所以这个身体里对文安的感觉总是那样奇特，便是她就这样说起来想起来，便有些热泪盈眶的。陈华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要这样，她心中是最想要摆脱掉这段感情的。这种深深印在陈家四姑娘的这份感情，是她从来未曾经历过，也无法跨越的情愫，让她看到了一个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这种感情也是陈华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可是她必须要对着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负责。

赵岩也没有拒绝：“你之前对着文安这么绝情，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提起他，怎么了，现在想到他是觉得愧疚多一些，还是还依然喜欢他？”赵岩说这些的事情，明显没有想要顾忌陈华的意思。虽然她是小姨的骨血，两个人也是正经的表兄妹的关系。于情于理，他对于她的未来还是有些责任的，若是能助力她以后的未来能过的更好，他是会帮忙的。可问题是，这件事情跟他的好棋友文安的事情并不矛盾。

文安作为一个僧人，动凡心犯戒最是要不得，不管是在规则上，还是在他本来的意见当中。赵岩甚至。会觉得奇怪，僧人本来就应该清心寡欲，文安到底是怎么长成那个样子的，十来岁就学会了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虽然与着陈华认识多年的，可是他多年的经书也不是白读的不是？可那文安就那样陷进去了，人们如果知道那龙华寺的帅气和尚竟然早早就犯戒，对象还是丞相府的小姐，一定会觉得这件事情很值得挖掘。赵岩也觉得是，而且最后那丞相府的小姐还始乱终弃，另外嫁给了手握兵权的吴王李琮。这样的故事若是写成小说，一定会让人瞩目，毕竟这故事是那样狗血。便是他这个一直看下来的人，都觉得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猜测。他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想要报复陈华的。可是一直查下来，事情却有些变化了。或许不单单是事情在变，便是这里边的人，陈华也跟文安所说的有太大的出入。

最关键的是，赵岩发现这陈华好像跟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起来了。这么认真一想，再去查的时候便方便很多。不过在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妹，是有些血缘关系的人以后，赵岩的感觉又变了。虽然他想要偏向于文安，但是在很多时候，他其实心中都是偏袒与陈华这一边的。毕竟跟一个破戒的棋友想比起来，陈华这个表妹似乎重要得多。不过棋友也是难得的，尤其是一个失意的棋友，文安这么年轻，不定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赵岩这些时间其实跟文安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多，文安的那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可是总闷在心里，他又觉得难受，便一点点告诉了他这个好事的人。知道的多了，再跟这个小王妃相比较起来，赵岩越发觉得差别大了。他不知道陈华为何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在丞相府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果然，也只有生死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这样脱胎换骨了吧。这陈华向死而生，或许在活过来的那一瞬，便意识到自己的爱人似乎也不是那般可靠，他在那么遥远的寺庙修行，不过她过去的时候，他们才能见上一面。

文安甚至也不会武，只是清瘦少年模样，只会念经。他空有一身棋艺，让其他师兄弟们艳羡他，获得师傅的栽培，但是他却不太有可能进入朝堂，成为朝中的肱骨大臣。这样的一个人，轻易能让小姑娘喜欢，也能让坐在他身边的人迅速冷静下来，可是却不能给陈华一份安稳。他们在一起结果就那么几样，而陈华那样聪明，直接便想要跟文安一刀两断。她做的事情毫无铺垫，那样的宣告办法实在是让文安无法接受。便是他都觉得陈华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稚嫩了些。赵岩还试图影响陈华，想要让她放弃李琮这门婚事。可陈华几乎是油盐不进，简直。是认定了李琮了，所以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陈华对着李琮越是不放弃，越是想要那亲事，与文安来说便越是笑话一则。而且李琮跟陈华的感情在外界传来也着实是不错，两个人经常在一块，还一起去相国寺。相国寺香火多，人也多，一为求平安，一位求姻缘，而另外则是想要求子。那时候文安看到陈华的那一瞬，便有些是失控了。是他一直在拦着。他对着文安，一直想要他冷静。他自己心急看不到，但是他这个深处其中的人却知道，陈华是想要避开文安的。

现在也是一样，文安想要知道陈华的消息，似乎只是想要作为挡在她身前的男子。而陈华面对赵岩这样大喇喇的问话，她愣了下才继续道：“或许是愧疚多一点。”十来岁的年纪，少女跟少年郎做喜欢做的便是互相赌誓，好像那么一两个时辰就能确定两人是一生的伴侣一样。对于文安，不单单是她的愧疚，更多的是陈家四姑娘对他的愧疚。这样的愧疚，注定一生都还不上。陈华是陈华，陈家四姑娘是陈家四姑娘，最是不同的人，陈华清晰地。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