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真凉。”我捏了捏他的手背,“回家就好了,我开了暖气,还给你煲了鸡汤。”
电梯门打开时里面没人,便能再牵他一会儿。轿厢上升至大厅后却停住了,前台姑娘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看到我时两只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后转头看向我身旁的池易暄。
“您出院了吗?”
“嗯,今天出院。”我替他回答道。
“真好!刚出院的话一定得多吃点营养的,比如说……”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斩成了两半,我看到她的目光停在了我们相牵的手上。
“怎么了?”我问。
她回过神来,讪笑两声,转身按在自己要去的楼层,没再说话。
池易暄的手掌微微发热,握上去没有先前那样柔软,骨关节在我的手心里挠痒痒,然后在即将抽手的瞬间,被我攥住。
前台姑娘出了电梯,轿厢继续向上升去。我偏过头看向我哥,他的睫毛低垂着,大半张脸藏在米色的羊绒围巾后,眼神却暗,让人看不清楚。
出院以后,池易暄向他们公司申请了几周居家办公,依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没法通勤,工作都有些勉强——虽然摄像头前的他依然能够面色如常地和客户讨论公开招股,可挂断两小时的电话会议后,我却发现他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我将切好的水果盘放下,余光看到他的工作电脑的屏幕暗了下去,即将熄灭的瞬间,我用手指碰了碰鼠标,好让他的工作软件持续显示在线。
这几周我不需要去cici上夜班,所以池易暄的一日三餐都被我承包,我给他的汤碗里加几颗枸杞,鱼和鸡蛋轮流着来。听说燕窝滋补,便网购了高级套餐,每天中午埋在水池前拿镊子挑燕子毛。
一眨眼就到了圣诞节,cici的人流量难得变高,我连续上了两天夜班(平安夜和圣诞节),导致整个白天都处于昏睡状态。本来打算中午起床给我哥做午饭,然而闹钟响了三轮我都没有听见,是我醒来后发现面前茶几上摆着一碗还温热的皮蛋瘦肉粥。
我爬起身,看向卧室,紧闭的房门后传来他在开会的说话声。
而不远处的餐桌上,电饭煲内胆被他拿了出来,旁边摆着一只大汤勺。
我哥给我做饭了!
而且我们家还没炸!
我感动地捧起碗,尝了一口。
齁咸。
但还是吃光了。
池易暄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气色肉眼可见地得到了恢复,走路时速度逐渐接近正常,我主动为他更换内裤时他还有力气扯过被子让我出去。
临近新年,三十号那天我告诉他自己今天一整天估计都得在外面跑。他问我晚上还要上夜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