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老师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他老实坦白。
“啊?那你刚刚那番八字真言是纯属口嗨吗?”
是……的吧,毕竟口嗨一时爽,一直口嗨一直爽……
司见肖悄悄吐了下舌头,心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由老师您来给我指明方向的吗?就好比三国里诸葛亮要入川帮刘备收益州,临走前还纠正关羽要东和孙权北拒曹操……
“算了你回去吧。”卢月老师摆了摆手,司见肖觉得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头疼,怕是觉得自己像马谡一样只会口嗨。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吕漪澜理所当然地还没有回来,但上课铃很快就响了。
整个教室的同学都还不知道这节数学课老师无法前来的消息,一个个准备好了课本翘首以盼。
向所有人宣布数学课改为自习做试卷这种行为会很可恶很招人恨吗?司见肖不确定,但是他觉得应该不会比向所有人宣布体育课改为数学考试更加可恶更加招人恨。
吕漪澜曾经承受过那样无端的责难,就让自己也来体验一次吧。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讲台。
班里的同学们顿时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各自眼中带着不同程度的好奇和疑惑。
“咳咳……”
应该以什么样的话开场呢?司见肖一边清嗓子一边在脑海中搜刮词汇。
“同学们,接下来……”
忽然“嘭”一声巨响,班级的后门被撞开了,空气中传来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司见肖愣住了,只见抱着一摞试卷的吕漪澜雷厉风行地冲上讲台,把试卷往桌上一拍,用清脆洪亮的声音对下方说道:“数学老师有事不来了,这节课做卷子,做不完的当课后作业,晚上课代表统一收!”
“那个……”
“发卷子。”吕漪澜催促道。
司见肖拿起一叠卷子,朝讲台右侧走下去,抽出一张交给第一排的同学,然后又抽出一张往第二排走去……
吕漪澜疑惑地朝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发卷……”司见肖话没说完,吃惊地看着吕漪澜动作麻利地将数好的一组卷子传了下去。
噢原来如此!他见到这一幕如同醍醐灌顶,才想起来发试卷只需要在数好一组的数量让大家自己传下去就行了。
“我来吧,你坐讲台去,别浪费时间。”吕漪澜从他手里夺走了剩下的卷子。
“不好意思……”司见肖觉得自己脸颊发烫,羞愧难当。
“纪律就拜托了,谢谢。”吕漪澜用很轻的声音对他说道。
“哦……噢。”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有体验到那种被大家迁怒的感觉,他竟然稍微有一点点遗憾。而且有点奇怪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新九班的同学们都没有因为数学课改自习做题而生出什么怨气。
果然是因为女生的比例高了所以刺头儿的比例降低了吗?司见肖坐在讲台上俯视下方,视野良好一览无余,几乎所有人都埋头在做自己的卷子,没有异常状况发生,教室里安静得像是万物休眠的冬夜。
最右边靠窗的第一排,吕漪澜的笔在试卷和草稿纸上来回挪移,司见肖知道在她额前垂下的齐刘海之后,一定有一双明亮专注又充满智慧的眼睛。
有些人的优秀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他知道这个想法不对,但却总是忍不住这么想,因为自己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优秀,所以时常会幻想别人的优秀是与生俱来的。
其实是因为不为人知的努力不懈吧?司见肖的思绪忽然又绕回了在国旗小广场集会时的所想到的补习班那里了,他有点好奇吕漪澜假期的时候会去上多少个补习班,这个好奇心在他心里被渐渐不停放大。
“唉……”他默默叹了口气。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那终究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眼下还是尽量多写点作业,毕竟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凤鸣文学社还要开会。
想起约定好要开会讨论招新宣讲的内容,司见肖心里还是忐忑起来——也不知道今天开会,林天会来吗?
昨晚在食堂和韩若一呆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林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表现得很是郁闷。
虽然在韩若一那番莫名其妙的鼓动下他对林天说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道歉,但却不确定他们之间的裂痕是否能够因此而得到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