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秀在那些规矩森严的世家大户里,可是标准的反面教材。
那些千金闺秀们不但耻于与她为伍,便是提及她的名字,都觉污了自己金口。
如今有人悄悄使了奴婢去为买点心而说她的好话,估摸着纯粹是因为那种所谓的恭贺祝福,全是暗地里对她的奚落讥讽吧!
只是那些人都不知晓,凌秀与禹王殿下是真的觉得此婚甚好吧?
“呲,她们爱买不买!”
凌秀对此嗤之以鼻,道:“要买便按规矩来,不买也无妨,大不了咱们分到凌氏各大商行中去。且不论制作这些点心的成本有多少,便是每日要赶制百盒出来,也甚是不易。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人!”
揽月二婢尚不知这些点心,是禹王殿下特意命人做来讨好凌秀的,闻言不禁疑惑道:“小姐,您向来对商事不感兴趣,怎忽然想到做起这生意来?”
因殿下并未言明,摊主二人也不曾坦承来路,凌秀便故作不知。
她将此当成与殿下之间的小秘密,暂时不想向二婢公开,便寻着借口傲娇道:“哼,本小姐并无致富发家之欲。纯粹是想听听别人狗嘴里,能否吐出什么象牙来。”
好话谁不爱听?
凌秀可也不是自虐狂,能被人赞誉,总好过被人诋毁。
但她不愿搭上殿下的心意,花钱赔本求着别人来施舍美言,因此,偏要两全其美。
至于人家愿不愿意陪她玩,那又是另外一码子事了。
反正她也不缺钱,试着玩玩又何妨?
摊主二人也是听话,只要凌秀高兴,他们便乐意之至,还当即告退道:“那小的这便回去好生准备准备。”
“去吧。”
凌秀挥了挥手,心里想象着明日之事,不禁甚乐。
若是点心价格忽然涨了十倍,还会有人愿意昧着良心夸赞她么?
无论结果如何,这件趣事,可是她从未玩过的。比起去如意楼撩拨书生,似乎也不差。
傍晚,凌治与凌宸先后归府。
二人脸上的神色都颇为奇怪。
自打那夜父子发生矛盾后,这几日的晚膳,都是凌秀与兄长一起用,凌治单独在院里自用。
可今日,凌治却命人将兄妹俩一起叫去了正院。
如以往数月里一般,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围坐在一桌共进晚膳。
这是父兄二人自那夜后首次同桌,凌秀诧异于兄长沉默却顺从的态度。
她用眼神朝他相问——
哥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