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没试过被女子主动追求,心里也是羞臊的,便红着脸结结巴巴道:“那日在下不过是顺手施救,你实在无须放在心上。如若因那点小恩情而令你为难,不若忘记了吧!”
挽风见他话已至此,恐怕是真的不喜自己,那她又何必上赶着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轻抚了抚脸上未解的纱布,将心一横,便转身来到凌秀房前,跪下来求主子成全,允她出家。
凌秀哪儿肯答应?
与揽月二人劝了她老半天,她却铁了心道:“小姐,奴婢出身低贱,本就不曾妄想过他日会有何好姻缘。如今又破了相,也不想去害了无辜人家。”
她抬眸戚戚看向凌秀,朝对方狠狠磕了几个响头,流着泪哀求道:“倒不如从此长伴青灯,求个心安。小姐,您行行好,便允了奴婢吧!”
凌秀脸上也落下泪来,不舍地上前抱住她,道:“挽风,你我相伴多年,亲如姐妹,教我如何能让你走?你若坚持出家,这便是在怪我连累了你……”
揽月左右劝着,只觉对那害得挽风破相之人,实在是恨之入骨!
但又一时无法,便也只能陪着二人泣不成声。
最后还是钱嬷嬷得了消息赶了过来,硬将挽风丢回了丫鬟房。
她点了挽风身上穴位,虎着脸斥道:“明知小姐身子不好,不可情绪过激,你还硬是如此胡闹!你这丫头,可是存心欲引她为你心伤自责?你对得起小姐待你的一片真心么?!”
略一停顿,又命令道:“且在房中面壁思过两日,若想通了,皆大欢喜。若想不通,便去祠堂外跪个几日,好生抄几份经书再回来!”
挽风自是不敢违抗钱嬷嬷之意,况且经她这一提醒,心中也暗自懊悔,怕凌秀因此而犯病出事。
此事闹得甚大,连凌宸都私下向下人问起详情。
十三与十六自觉无颜留在凌府,都分别向凌秀提了告辞之意。
凌秀心道这三人若再继续相处下去,怕挽风还会想不开,便只得允了,让二人暂且回了禹王府。
此事也怪她过于急躁,早早向十三透露了有意将挽风许婚的意向,如今弄得这三人都不好过。
只是凌秀终究不明白,挽风待十三是真的无情,还是另有苦衷。
她只知道,如若是她破了相,殿下肯要她,她绝不会再考虑其它!
哪怕殿下嫌弃她,她也定要想方设法令对方坦然接受吧?
之后挽风被钱嬷嬷罚去抄了十日经书,回来便安分乖巧了。
随着此事渐渐平息下来,转眼便到了三月底。
那日刺杀凌秀等人的黑衣人,已被李豫派出去的死士尽数就擒。
可那些黑衣人乃江湖上有组织的杀手,一旦被擒,便自绝而亡,不留活口供人逼问。
凌秀不知李豫是否暗中有何计谋,还是暂时一筹莫展,总之追查之事,随着那些黑衣人的相继死去,暂且告一段落。
虽然幕后雇佣杀手之人还未确定,但可知的是与卢娇娇确实有些关系。
李豫让人盯紧了卢国公府与吴府,密切留意对方的动向。
想着情势安全了些,加之屈夫人将二人的婚事办得十分妥当,进展顺利,凌秀心里渐渐松懈下来,便忆起了与李豫约好,要一齐去慈济院探访那些痴傻少女之事。
她催着让人递了信函给李豫,约定了三月廿八之期,然后向自家兄长做了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