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和小太监走后,李安淮将几本奏折拿起来,往谢丞赫方向递了递:“这是最新的奏折,你瞧瞧吧。”
半晌没人接,李安淮这才定睛向他看去。却见谢丞赫定定看着她,一点儿上前接过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了?”她皱起眉头,把奏折放了下来,举着怪累的。
谢丞赫脸色变了又变,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僵硬地撇下了一句:“我身体不适,你自己看吧!”
话罢,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响得震天,身上的官服也发出猎猎风声。
砰!
“他敢摔门?!”李安淮一下子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桌,厚厚的奏折顷刻垮下,散落一地,方才被她当作武器的朱笔也被她拍成两截,里面藏着的刀子划破了她的手心。
“他居然敢摔门?!”
“反了他了!”
李安淮气得伸手一挥,把桌上那小太监刚端来的茶掀翻在地。
前两天还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陛下,今儿个就又成了我了你了的,真是无法无天!
“狗东西……”李安淮喘着粗气团团转,咬牙切齿,“朕杀了他!”
系统冷漠:“你不能杀他。”
“朕现在就去杀了他!”
“你杀了他你也会死。”
“滚蛋!”
殊不知这边大踏步往宫外走的谢丞赫,也是满脸的愠怒。
先前还当她说笑敷衍,谁料这才过了几天,人就送进宫来了?!
口口声声要当皇帝,这就是她当的皇帝?要是让岳谨严一众知道了,又是做文章的好素材!
前些日子一口一个谢师,恭恭敬敬,不说真心实意吧,好歹也给足了他好脸。
如今好了,新人入宫了,谢师也不喊了,人也不正眼瞧了,奏折举了不到一息就撂下了!
陈砚书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谢丞赫闯入自己家,二话不说就搜罗他家的酒,开了封便往嘴里灌,灌得满脸满身都是酒液,这才停下。
“你发什么疯?”陈砚书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谢丞赫手里的酒坛,心疼不已,“御赐的酒,我都没舍得喝!”
谢丞赫郁郁坐下,也不接话,只咬着牙瞪眼,气得七窍生烟。
“到底怎么了?”陈砚书收好酒坛,换了一坛普通点儿的放在他面前,这才有功夫来问他。
谢丞赫素来不与人亲近,陈砚书算他唯一一个朋友,故而也不知收敛,一股脑地把自己所思所想全都倒了出来:
“你自己说说这合适吗?国丧都没过,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什么后果?”
“以前也没觉得她是这般好色之徒,怎么当了皇帝一下子全暴露了?”
“还有那些臣妇,先帝在时巴巴儿地往里面送女人,如今她当了皇帝,又巴巴儿地往里面送男人,真不知道她们是臣妇还是……”
气归气,最后那两个字还是没能说出来,憋得谢丞赫脸色通红。
反而是陈砚书接了下:“老鸨?”
他大笑着拍了拍谢丞赫的肩膀,摇摇头:“你真是气得狠了。”
谢丞赫灌了几口酒,又发泄了一通,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方才那不断拱在心头的火总算熄了,只是憋闷。
陈砚书看着他那副样子,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十余次,这才悠悠开口:“你究竟是气陛下国丧未满就将人迎进去,还是气别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丞赫张嘴就咬了舌头,刚好咬在伤口上,疼得嘶了一声。
陈砚书愈发觉得好笑:“你应该知道对于皇家来说,子嗣有多重要吧?陛下是女人,怀胎要十月,修养要半年,想要开枝散叶,很难的。”
“所以你应该知道,陛下的后宫人数只会更多,好让陛下更易有孕。”
谢丞赫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句“我知道”卡在嘴里,半晌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