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薄薄的几张纸,被医生拿着过来的时候,钟宁却紧张得仿若恐高者在走钢丝,空气貌似变成了固体,让她无法呼吸进一点氧气,憋到窒息。
接过鉴定单,她直接看向鉴定结论:根据现有资料及dna检验,钟宁与刘妙仪系亲子关系。
如遭雷劈,恍若濒死。
世界仿佛分外嘈杂,又无比寂静。她几乎不敢看周围的人,不敢想象她们会是什么表情。
是意料之中的讥讽,还是信任丢失的错愕失望?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钟宁看着那一行字,它们陌生得令人毛骨悚然,像是在讲述一个鬼故事。
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她想要的,这些错误不是她犯下的,现在却要她来背负。
冷静……深呼吸……不要慌,你早有预料,也有预案不是吗?
但钟宁实在不敢抬头,去看一眼身旁的人。她没有经历过,失落的目光是什么样?或许比一头大象还重,能轻而易举地将人压扁压碎。
攥紧报告单,丢下一句:“我得先走了。”
钟宁就捂着头冲进了电梯里。
柳如是没有发表胜利者的高谈阔论,她也不是胜利者,这份报告单,是她受害者的证明。
傅南霜喃喃道:“我还是不信,这一定有问题,小宁根本不是那种人,不是吗?你们都知道的。”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绝对不信,鉴定报告难道就不能做手脚吗?我要求再做一次。”
柳如疲惫又漠然地道:“正主都接受的结果,你有什么立场反对,我骗你们什么?我要是有这个能力篡改检查结果,还管钟宁要什么钱。”
傅南霜短促地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郑瑄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避免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把人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先别急,急也没用啊。”
傅南霜使劲把她的手拽下来,瞪着她说:“难道你也信了?”
“怎么可能。”郑瑄无奈,“小宁虽然不算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混蛋啊,何况,她是最见不了小孩子受苦的。”
——这让她想起自己。
“但是,你现在冲柳如是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郑瑄道:“监控的事我有一点眉目了,我要了酒店那层楼所有的住户信息,以及当天的监控视频,能正面找到钟宁房间的监控视频,刚好被清理删除了,只剩下走廊的这一段,这就是疑点。”
“那天的酒店人员已经辞职了,我正在找人联系,她也是证人。”
“当务之急,是要把两家的婚事稳下来。”
傅南霜深深吸气,“小宁去哪儿了?”
钟宁浑浑噩噩地坐上了车,司机自发将她带回了钟家,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车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尽管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试图催眠自己要镇定,但铡刀落下的那刻,她还是无法避免地慌乱了起来。
苦笑几声,钟宁拍了拍自己的脸。
逃避责任,不在她的字典里,既然事已成定局,那就接受,并面对吧。
她推开车门下车,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拾青,你怎么在这儿?”
谢拾青穿着一条白底绣红梅的旗袍,保镖撑着伞,将她罩在阴影下,袅袅婷婷,笑容款款,“呀,宁宁,真巧,钟家主叫我来,说有要事和我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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