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府,毕竟是纪鸣德的地盘……
晌午时分,三人坐在河堤边休息。
从此处望去,不远处有个村落,能隐约瞧见炊烟,至于村落大小,便不得而知了。
“吃点东西。”陈濯解开包袱,取出内里的烙饼,一人一个分发,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一路走来,都没什么村子,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实另一条路人多,想必有很多的村落,但祁越和百里长安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人烟稀少,未见村落。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得府衙重视,不太容易闹事。”祁越开口,眺望着不远处的炊烟,“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是困苦,越是难熬。”
陈濯点头,“是这个理儿。”
“这一带没什么人,但也没有官军,不是吗?”百里长安掰着烙饼,慢悠悠的塞进嘴里,“你看这条南江,仍是从此处穿过,到了这个弯道便略显狭窄形势,而不远处的村落在山谷,若是下大雨,必定第一个淹了他们。”
陈濯:“……”
“他们的日子不好过,肯定是要出来求生的。”百里长安继续道,“当然,也可以搬到山上,你看这附近的山,光秃秃的,都是石壁和乱石,住倒是没什么问题,搭个茅屋也就罢了!可生活呢?总不能住下,就不吃不喝了吧?上下山的路途遥远,大部分的时日都浪费在露宿,还不得饿死?”
所以,要么搬出来,要么淹死在里面。
可若是要整个村子搬出来,必须在府衙登记在册,否则会被当作流民处置,哪日查无此人,出了什么事情,是会祸延子孙的。
“唉!”陈濯一声长叹,“瞧着有炊烟,应该还有人住着。”
祁越啃着烙饼,“待会过去看看。”
“好!”陈濯点点头。
风过林梢,呼啦作响。
百里长安徐徐抬头,瞧着不远处的炊烟,“你说,他们在吃什么呢?”
陈濯:“……”
祁越:“……”
这问题不好猜,着实猜不到。
“草根,树皮?野菜?”百里长安掰了一小块烙饼,塞进了嘴里,“能比我这烙饼好吃吗?”
陈濯想了想,“肯定不能!”
“我有幸吃过一回野菜汤。”百里长安幽幽开口,“没滋没味还粗糙,是真的难吃,喝口汤都嫌味儿重。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反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下咽的东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祁越道,“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多少人为了活着,拼尽全力,忍尽不能忍之事,可多少人挥霍着生命,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甚至于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想过为了什么而活着?
“呵呵!”百里长安低头,转头望着陈濯,“饿三天的基础上,加草根树皮野菜汤,如何?”
陈濯点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