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习练新身法至精疲力竭时,时俞才停下。
这会儿她整个人困顿不堪,浑身酸疼无力,便随意焖煮了点灵谷吃下,见天色已晚,回屋沉沉睡去。
等时俞再睁眼时,入目便看到临窗的小树被晒得更翠,阳光透过叶子空隙洒进屋内,耀斑点点。
这一睡再醒,早已是日上三竿。
她起身简单梳洗一阵,只觉得许久未有的神清气爽。
既然女子身份已完全暴露在人前,时俞索性也不再扮作男子,而是换上了原本的女子衣裙。
素色流纱长裙,在日光映照下轻盈秀致。
头发也被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微微垂落在略显瘦削的肩膀上,显出几分少女秀美来。
时俞揽镜打量着里头的女子,赤璃花幻化出的平淡五官,这么久过去,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放下镜子,她起身准备了些吃食:“去看看陈二怎么样了。”
去到隔壁,时俞神识扫过陈二,发现他伤势已好了不少。
“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
她放下心来,遂把吃食放到旁边,又往他嘴里塞了几粒回春丹,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小院,时俞拿出符笔符纸,又挑了几样灵材,开始研磨调配制灵游符的符墨。
既是要拿去拍卖,需要的量自然颇大,这回调配的符墨足有一小罐。
她喃喃道:“若失误少些,这些符墨制个二十来张应该不成问题。”
执笔垂眸,她专心致志,将手中的符笔浸在灵光满溢的符墨中,而后在符纸上勾画起来。
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笔画清晰而准确,一道道源纹依次显现,绚烂的灵光不断闪耀,相互交融、连绵不断。
休息了一整晚后,她状态很好,一连成功制出三张灵游符来,品相都还算不错。
但等制第四张时,六道源纹刚勾刻上两道,时俞就察觉出不对劲。
笔触的痕迹突然间变得非常模糊,只见靠近笔尖处的笔杆出现了几道微小的裂痕,里头灵光外泄,点点碎碎的光芒,致使裂痕不断扩大弥漫。
她赶紧停下后续源纹的勾画,便见裂痕蛛网一般迅速扩散至整支笔,然后突然,符笔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并在她手中炸裂成了碎片。
时俞掌心拢着一小堆符笔残骸,将其放在一边:“一品符笔制二品灵符是勉强了点。”
但凡是符笔,五品以下都是消耗品,再如何小心呵护保养,长久使用迟早有崩裂破碎的一天,对此她也不意外。
这支由落霞红杉木与青鬃貂腹毛炼制而成的符笔,陪伴她许久,也算劳苦功高、功德圆满了。
若是一般的符师,光是符笔的支出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有幸得到一支品阶不错、品相上佳的符笔,更是恨不得供起来好生保养,用起来小心翼翼。
若是符笔毁坏,一般的也就罢了,那等好的,得叫人心痛好些天。
好在时俞自个儿就是炼器师,倒是没这等烦恼。
“再重新炼制一支吧。”
她将制好的几张灵游符收在一边,又将符墨暂时放进叩命铃里,以免灵气流失。
“选用哪种灵材?”
思索片刻后,她取出两块此前托江奇河买到的月华石置于桌面,打算用它来炼制笔身。
两块莹白的石头色彩柔和、流光闪烁,像是月华氤氲其上,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