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精于此道的人来验才行。
这就相当于线索断了,卫云章很是烦躁。倘若他还是卫府三郎的身份,还可以调动人手,仔细去查,可眼下他只能靠自己一个人,能力大大削弱,尤其是这种歪门邪道,他用崔令宜的身份,简直不知从何查起。
他满腹心事地回到了卫府,徘徊片刻,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将此事暂时搁置,开始专心修起《文宗经注》来-
“三郎,我听瑞白说你今日出门了?出去做什么?”崔令宜一下值回家,便有些紧张地问道。
院子里这么多下人,女主人不在,是瞒不住的。瑞白又一贯忠心,女主人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要向“他”汇报的。
卫云章早有准备,只道:“你放心,我怕遇见熟人,特意戴了帷帽出去。我们身体迟迟换不回来,总不是办法。我去逛了几家书铺,想看看那些志怪传奇里有没有记录过我们这样的事情,但很可惜,没找到。”
崔令宜松了口气:“没关系,慢慢来,实在不行,再看看能不能私底下找找游方术士。”
“嗯。”
“今日需要的文稿我也带回来了。”崔令宜看到桌上已经完成的手稿,不由道,“昨夜没写完的,你下午也写完了?这样劳累,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卫云章笑了一下:“你这身体,看着柔弱,没想到体质还不错,不至于吃不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崔令宜迅速转移话题:“对了,三郎,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今日张松张大人跟我说,月末就是你们翰林院王翰长的寿辰,你可还记得?”
卫云章一怔。
翰林院王翰长笔耕多年,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几个月前刚刚上书乞骸骨,皇帝也批准了。只是说马上便要六十,不如等过完六十大寿再彻底退下,也算是个风风光光的结束。是以,如今的王翰长虽名义上还在职,但实际已经不常来上值,诸事也在慢慢交接,只等着过完大寿,便可安度晚年。
“近来诸事烦乱,倒是真忘了。”卫云章不由按了按额角。
“张大人问我,是不是给王翰长准备了一篇祝寿文章,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说是还没准备好。”
“祝寿文章?”卫云章摇了摇头,“这不妥当。月末的宴会,既是翰长的寿宴,也是翰长的致仕宴,若是要写文章,便不能不提他几十年来的为官功绩。这至少得是他的平级才能撰写,我入翰林不过两年,岂有这个资格?若是只贺寿,却不提他的为官功绩,又显得他毫无建树,还是不写为好。”
“原来如此,还是你懂得多。”崔令宜捧他,“那你到底打算送什么呢?”
“且容我好好想想,我们先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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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卫云章的回复,崔令宜便也不再管此事。二人去前院用膳,刚一进门,卫云章便被襄儿扑住了腿:“谢谢婶婶送我的画!”
卫云章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喜欢就好,不客气。”
陆从兰笑道:“这小丫头,被我摁着读了一天的书,可算是见着你了。”
而崔令宜则被卫夫人叫到身边:“我听说,你昨夜一整夜没睡?”
“哪里来的话,儿子是为了赶工熬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一整夜没睡。”崔令宜道,“母亲放心好了,儿子身体好着呢。”
卫夫人低声嗔怪道:“我看你身体确实好得很,今日早晨四娘也没来请安,是不是昨夜陪着你厮混了?”
崔令宜:?
卫夫人:“要么就好好修书,要么就好好歇息,别折腾自己也折腾媳妇,作息乱了,将来生的孩子也不健康。”
崔令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她只能喏喏应道:“是,是,儿子记住了。”
用过了膳,崔令宜与卫云章回房。崔令宜看书,卫云章干活。到了快睡觉的时辰,崔令宜便走过去,一边替卫云章捏着肩,一边道:“总是这么熬夜会让人生疑的,母亲今天还叮嘱我注意身体。我今日特意多带了些资料回来,就是好让你明天白天再写的。三郎,你今日下午和晚上写了这么多,也够我明日带去翰林院的了。我们还是去歇着吧。”
卫云章思索一番,终于叹了口气,搁笔道:“好吧。”
今天白日里一直犯困,确实不能一直这么干。
二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卫云章因为白日里睡眠不足,很快便睡了过去,崔令宜却因为白日里睡得太多,迟迟难以入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却似乎听见屋檐上传来什么动静。
崔令宜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在夜色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又消失了。然而她并不觉得自己方才是幻听,只是愈发疑心,那屋顶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目的?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准备在卫府兴风作浪的人?
思及此,她猛地一震。
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曾在水下试图将她杀死,伪造出她溺水而亡的样子。然而她因为身份原因,至今无法向拂衣楼言明此事,她今日将卫府的地图交给了绘月轩的掌柜,倘若掌柜转交给纪空明的时候,那人也在场……
然而还没等她捋清楚,身旁的卫云章突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