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被箫翊抱回了驻地,刚进营帐阿丑就被叫了进来。
“阿丑,赏你了。”
箫翊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桌面上的茶杯,阮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顿时凉了半截。
那是一杯腐蚀性毒酒。
阿丑径直走过去端起杯子,他的表情平静得吓人,仿佛手里端着的不是毒酒,而是一杯喜酒。
双手将杯子举至唇边,正欲一饮而尽,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动作。
“帝君,您罚我吧!是我把阿丑支走的!这不关他的事!”
阮桃一把夺过阿丑手中的毒酒,发疯似的砸到地上,地上瞬间冒起一股渗人的青烟。
箫翊坐在宽大的靠椅上一声不吭,漆黑的眸子中泛着幽暗的光芒,看似平淡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阿丑走,阿丑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阿丑走后箫翊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意。
他是气极了才会浑身颤抖,这个在战场上面对长枪箭雨都不会皱眉的男人,此刻却抖得厉害。
发颤的指尖狠狠指向阮桃,“跪下。”
这是箫翊第一次命令阮桃下跪,以前他从不舍得让她跪在湿冷的地砖上。
阮桃从未见过这样的箫翊,身上的暖意慢慢消散而去。
屏住呼吸膝盖向下弯曲,当接触到硬冷的地砖时,身体不禁打了个寒战。
“帝君……我错了。”两片娇唇打着颤,吐字不清。
箫翊冷冷一笑,目光像把利刃在她身上翻绞。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去晚一步这个蠢货会……
一想到那,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种疯魔的状态,与先前理智的自己判若两人。
“你错哪了?”
“我不该私自出宫,我不该把阿丑支开,我不该贸然行动……”阮桃低头深刻检讨,仿佛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还有呢?”
啊,还有?
阮桃挠挠后脑勺,她已经把所有的错误都搜刮出来了,真不知道还犯了什么错。
见她一副全然不知的痴呆相,箫翊顿时血气上涌,暴戾狠绝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几道口子。
“阮桃。”
这两个字连名带姓,几乎是从箫翊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每次都放低身段疼你爱你,你呢?惹我生气你很有成就感是么?非要我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你。”
阮桃害怕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箫翊的眸色更深了,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哑得不行。
“你不该让我担心,不该在我最忙的时候添乱,我知道你有抱负,你是一番好意,但请你下次冲动的时候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箫翊侧脸对着阮桃,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军帐里中清晰如闪电,一字一字地吐,硬是要每一个字都在阮桃心上砸出个坑。
“听明白了么,蠢货。”
阮桃一时失神,竟忘了回应他,又听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就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明白,什么时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