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响起,阮桃不由得屏住呼吸。她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祁龙宫的主人,燕国的国君,她曾经的丈夫——箫翊。
跳动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将他英俊的面容衬得有些阴鹫,漆黑的眸子里闪射出孤傲的寒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四目相对,阮桃身子一颤,憋在眼眶中的泪水倏地掉了下来。
再次见面她不再是他的皇后,而是一个低贱的暖床婢,这一点让她抬不起头来,身体蜷缩,小心翼翼地把身下暖过的地方腾了出来,又去捂床上另一块冰冷的地方。
与此同时,她有意将伤痕累累的双手藏到背后,生怕被箫翊看到碍了他的眼。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
箫翊心中酸涩,他的宝贝哪里受过这种苦?看到她掉眼泪的样子,他简直要疯。
好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好想疼爱她,好想宠她……
体内的冲动叫嚣着,箫翊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一脸薄情。
掀开被子,眼前的娇躯上只裹着一件布料单薄的里衣。
她没穿那件银丝狐绒棉衣。
箫翊伸手捻了下薄薄的布料,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冰冷的肌肤,眉头一皱,愠怒道:“为什么不穿崔嬷嬷给你的衣服,你身体这样寒冷是想冻死孤吗?”
阮桃怔怔地望着他,良久才摇头解释道:“我的身体摸起来冰,其实挺暖和的,帝君要是冷,我就抱着您睡,绝对不会教您受凉的。”
她耳边忽然回想起崔嬷嬷的警告:若是让龙体受寒,就等着被砍头吧。
阮桃怕极了,抖着身子靠近他,箫翊见状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阮桃,你当你还是孤的皇后吗?堂堂一国之君抱着个暖床婢睡,亏你想得出了来。”说罢,他冷哼一声,脱履上床。
刚进入被子,那小东西的体香熏得他浑身燥热,睡意全无,他索性扯过被子假寐。
恍惚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箫翊睁眼一看,那蠢货居然想偷偷溜下床。
她是想被冻死吗?
“你在干什么。”箫翊单手将她拎了起来,圈在怀里。
他的胸膛好暖,好硬,阮桃缩在他怀里,贪恋地感受着他的温暖。
“帝君,床暖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奴才房睡觉了。”
说完,她就听到一声冷笑,“任务没完成就想逃?孤觉得冷极了,你再待一会儿,等孤暖和了再走。”
奇怪,他的身体明明热得发烫,为什么还说自己冷极了?
下一秒,阮桃被箫翊抱入被褥,身体不断升温,暖和得不行。
舒适的温度总会让人陶醉,阮桃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暖床婢的事实,大胆地问了一句:“帝君,你把紫苏关到哪里去了?”
男人睥了她一眼,冷漠道:“她被关到哪里关你何事?你要是不好好给孤暖床,孤立马派人斩了她。”
极具阴寒的冷漠从他的骨缝里一点一点往外渗,阮桃不出声了,缩进被子里不敢看他。
直到耳边传来微微的鼾声,她才敢钻出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时箫翊已经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倒挺安详,不像白天那么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