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道:“你舅心里肯定是想的,但他也担心你,毕竟等你送完秀峰后还得自个儿回来。”
“妈,这算什么事?拿出你的气势一压,舅肯定立马举白旗投降,嘿嘿。”徐大钧开了母亲一个玩笑,“而且,我悄悄地告诉你啊,我最近有进步了,比之前更厉害了一些,你们就放心吧。”
母亲点头,“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再跟你舅商量一下。”
徐大钧又问表弟,“秀峰,你火车票买了没有?”
“哥,还没买呢,火车站的人说,票很充足,而且退票麻烦,还不如什么时候去现买就得了。”表弟也是做了一些功课。
徐大钧回想了一下,九五年的时候,还都是慢的要死的绿皮火车,火车上更是乱的很,小偷小摸的不说,只要你一离开座位,立马就会被其他人所占据,想要再要回来,可不仅仅是有力量才行的,还得脸皮够厚。
毕竟有时候占你座位的就是些老人孩子,你只要表现出一点心软妥协,那剩下的路程就只能站着了。
另外,那种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空气味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徐大钧想到这,也不由一阵头疼,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这种地狱般的折磨了。
但是,现在普通老百姓出行不是长途汽车就是这种绿皮火车,根本就没得选。
当然,徐大钧此次坚持想要送表弟去洛城上学,也是因为现在的社会治安情况真的不好,在他的记忆中,明年也就是九六年全国范围内就会开展第二次严打行动,也从侧面说明了此时社会治安情况之差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了。
说说话,聊聊天,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雨势已经变小了许多,饭菜也已齐备,于是,名义上的送行宴开始了。
农村中这种宴席除了菜色较之平常丰盛了不少,再就是吃饭的人多了一些之外,其实并没有过多的讲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然后散场,家近的客人还会留下来喝上两杯茶,略醒一醒酒再走,但家远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一散场就会告辞离去的。
而主人家也会在酒席还未散场之前就准备好了给客人的回礼,等客人说要走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所以,姨父和表哥因为要去赶回村的那辆顺风车,下午不到三点就率先走了。
母亲这才再次提起了让徐大钧送毛秀峰去洛城的事,舅舅这一次出奇的坚持,但在父亲开口同意的情况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徐大钧和表弟约定好了明天下午四点在火车站去往洛城的售票窗口前会面,也便和父母一起辞别了姥娘和舅舅一家,踏上了回家的路。
雨已经基本停了,但是父亲说天阴沉沉的,一点放晴的迹象也没有,说不得还得下,所以在徐大钧的坚持下,他载着喝了不少酒的父亲,母亲单独骑一辆,终于在晚上六点前回到了家。
刚一回家,母亲就急着开始给他整理打包需要带的衣物等日常用品,还说明天给他多烙一些蛋饼带着路上吃。
徐大钧看了一会儿,耳中听着母亲的唠叨和已经说了一下午的叮嘱,心中油然而生出‘有妈的孩子是个宝’的幸福感。
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但失去后才会意识到它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