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皱眉,“谢元青,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失去你!”谢元青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江嫦准备的各种话语都被压在嗓子里。
她想和谢元青讲,她愿意和他一起组成一个家庭,也愿意洗手做羹汤,也可以和他共同养育三个小崽儿。
这一切的起因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妻子,是谁的妈妈,而是她愿意。
她喜欢做饭,热爱孩子,更觉得和他相处十分愉悦,所以她很快乐。
他有规划,有谋算,她也有。
他们的关系是平等的,相互扶持的,而不是被他护在身后的一朵菟丝花。
谢元青看着江嫦的眼中即将变冷漠的时候,他的心是凉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任何处境都可以过得很好。
有时候他会惶恐,他用什么能留住她,是她并不稀罕的爱还是三个孩子。
江嫦看谢元青的带着红血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里面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得丝毫不见。
她叹一口气,去握他冰凉的手心,软声道:
“谢元青,我懂你的心情,但你该相信我的,就如同之前你在谋算指导员位置的时候,我无声地信任你那样。”
谢元青垂下眼眸,眼中翻滚的东西逐渐冷却下来,睫毛微动,似乎在压抑极为强烈的情绪。
江嫦继续说:
“又或者是狼群冲进驻地,你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面的时候,我也很放心。”
谢元青想说不一样,但他不知道不一样在哪里?
江嫦却是知道的,她们相差了将近半个世纪,她不可能因为回来这个年代,就成了土生土长的江嫦。
她骨子里带着的坚韧和叛逆是未来环境造就的。
她可以接纳新的东西,比如这个年代的质朴,热情,但她不能丢弃她身上的独立和见识。
谢元青沉默不语。
江嫦心中感慨:握不住的手还是趁早放开吧,毕竟也太凉了。
两人谈话过后,表面未有什么变化,但彼此都变得忙碌起来。
江嫦开始研究自己的面包窑,沉浸在各种烤制的美食里。
“小江,俺们家老何让俺问问,恁的单子上还有要增加的东西没有?”
姚二芳手里端着一块豆腐进门,声音洪亮,任谁看了都是人逢喜事模样。
江嫦接过她手里的豆腐,去了厨房,把豆腐换了盘子,给她装了满满一盘子豆芽。
“恁怎那么客气。”姚二芳嘴上说着,但还是喜滋滋地接过盘子。
大院谁不知道,同样的黄豆发的豆芽子,小江发的豆芽又粗又嫩,清炒都好吃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