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嫦以为谈话结束了的时候,谢元青突然又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H卫兵下来检查工作,村里有人举报我爷爷侮辱领导人,他们给我爷爷剃了阴阳头,逼迫我们背诵。。。”
谢元青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事儿。
江嫦记不得,她那时候神魂分离,正在前世和那糟老头子斗智斗勇,企图逃脱困境。。。
自从来到这里后,除了在梦里,她很少回忆起前世种种。
她用一碗花生酪,让那老头名声倒地的那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
看着领导人的孙子因为花生过敏被抢救,看着那老头被当众带走,她眼神漠然,嘴角却勾出了一个慵懒的笑容。
感觉有冰凉的手在给自己擦泪的时候,江嫦思绪回来。
和谢元青总挂着的温暖笑容不同,他的手很冰,给她擦拭泪水时候,仿佛温柔有了痕迹。
“怎么越擦越多。”谢元青有些无措。
江嫦抽了抽鼻子,小声抗议道:“如果眼泪是自己擦干的,那就白流了。。。”
谢元青:“……”
江嫦哭不下去了,她本就不是个爱流泪的人,谢元青制止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她没有经历谢元青口中的至暗时刻,也不懂他们是如何挺过那些日日夜夜。
但人类的情绪是共通的。
她能感受到他的介怀,所以她决定暗自记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揭过这一茬。
谁能想到,谢元青是个较真的啊。
谢元青下床,摸黑倒水,拧毛巾,然后给她擦脸,声音轻柔道:
“要是不擦干净,明天早上该难受了。”
江嫦决定沉溺在温柔乡里,哼哼道:“下次就没这么好哄了。”
谢元青沉默不语,等她递过来毛巾后,才道:
“嗯。”
江嫦小脾气上来了,“你竟然还想有下次?”
谢元青:“不会!”
江嫦撇嘴,好端端地,莫名其妙地闹腾一场,矫情的都不怎么困了。
江嫦: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我乱七八糟的心情
要不,吃包瓜子?
感受到身侧床铺再次下陷,气氛又变得沉默起来。
事情说开后,应该是皆大欢喜,可江嫦却觉得更加怪异起来。
她最是受不得这种沉默,弱弱道:“我的被子又香又软又舒服,要不要和我一起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