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回家的时候,地上的雪覆盖了地面,推开家门,已经有了暖意。
点燃煤油灯后,她去厨房给灶里加了柴火,将长满冻疮的双手放在灶洞口烤了烤。
“真是舒服啊!”她喟叹。
用温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十分满意,没有虱子,不用洗头,没有烦恼。
她严重怀疑出家的人剃度不是为了抛却红尘,而是为了不长虱子。
江嫦如同小蜜蜂一样,开始整理一整天的收获。
她倒卖东西的钱财,和谢元青留给她钱,加上卖头发的18块钱都被她花了个七七八八。
所买到的东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故意在村长面前过了明路,让他们一起拖回来的。
余下一大部分放在她的冷库里。
假到真时真亦假,反正她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谁知道她吃什么用什么呢?
如今东西被她全部倒腾出来,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还冒着丝丝寒气。
不大的卧室里,炕头已经有些温热,江嫦用瓷盆打水,将火炕仔仔细细地清扫一遍。
在火炕烧热的空隙里,江嫦把两个暖水瓶用热水烫一烫后,里面灌上开水。
红色的牡丹暖水瓶,在农村是个稀罕物。
锅碗瓢盆,菜刀砧板,全都摆上归位,连喝水的大瓷缸子都有两个。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不大的房间终于像模像样。
江嫦躺在温热的大炕头,盖上厚厚的棉被,舒服地闭上眼睛。
第二日,日上三竿,江嫦是被饿醒的,她没有手表,不知道如今是几点。
捧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拉开昨天挂上去的窗帘,看到外面亮亮堂堂,全是雪白一片。
“瑞雪兆丰年!”
江嫦伸个懒腰,感受空气里的寒凉,打了个喷嚏,转身把厚厚的棉袄穿上,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犹觉不足,依旧寒冷。
这辈子她是落下了怕冷的毛病。
推开大门,她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鹅毛大雪,天和地都雪白的。
“原来下雪是有声音的。”
江嫦听着耳边的簌簌声,嘀嘀咕咕,抬脚顺着被飘雪覆盖的屋檐往厨房走去。
推开厨房的门,才感觉到一丝暖意,灶洞里的柴火全部燃烧得差不多,只有零星的碳冒着红光。
江嫦添置干柴,看着火旺起来,才起身用锅里的热水简单洗漱。
顺便用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洗了个“头”,抬眼就看见灶台上老寡妇卖给她的鸡架子。
脑子里想到一道菜,突然就来了做饭的兴致。
江嫦喜欢做菜,也很有天赋,用有些人的话说,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若不然也不会在大多数是男人的厨师队伍,占有一席之地。
她煮了两个白水煮蛋,安抚了五脏庙后,开始在冷库和自己购置的东西里寻找做菜的配料。
鸡架,鸡胸,葱,姜,鸡蛋清,玉米淀粉,土豆淀粉。
东西摆放整齐后,鸡架冷水下锅煮出血水后,重新入锅放入葱姜。
江嫦盖上盖子,去到灶后,把大火换成小火慢慢熬煮。
鸡肉剁成鸡肉茸,把她昨日用雪冻的冰敲碎一些放在鸡肉茸里。。。
外面的雪依旧下不停,厨房小小的一扇玻璃窗覆盖着雾气,似乎在和外面的寒冷对抗。
江嫦忙碌不停,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笑意,就连往日懒散的眉眼也多了几分认真。
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她都在有限的环境下做到最好。
加冰的鸡肉绒要用筛子过一遍,好在作为一个厨子,她昨日买东西的时候是有偏向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