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核为什么要为难他亲爱的妹妹。
可恶。
“麻烦你了。”我动了动脖子,将后背露给他。
镜中的他缓慢靠近,奇怪的是我反而没有刚才那么警惕了。
或许是因为有镜子存在,能看见就不是死角。
熟悉的气息笼罩了上来,带着些微甜的果酒味,不浓。
白日的仪式上我们喝三献酒时用的就是这种度数不高的酒。
泉奈的手指穿过我黑色的发间,将缠在发饰上的头发一点点解开。
铛的一声轻响,发饰被剥离下来,落到了桌面上的饰品盘中。
我猛然回神。
明明他站在我身后,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要害部位,但属于忍者的警报并没有响起。
耳朵有些发烫,他的衣袖时不时擦过我耳后、颈后的肌肤,激起奇异的战栗之感。
靠得太近了。
我垂下目光,看着漆盘中还发着颤的发饰,不再盯着镜中的他看。
然而这样,感官便更为敏锐起来。
发丝被轻柔挑开时头皮那点细微的感觉、泉奈站在我身后放轻的呼吸声、我们交错而混乱不堪的心跳声。
我从没这么痛恨过忍者敏锐的感官。
后脑位置被发髻紧绷的束缚感骤然一松,一大股头发流泻而下,泉奈以指为梳轻轻向下梳理着,忽然开口,嗓音低沉:“你的家人……是不是不太满意这桩婚事。”
“什么?”我回头看他,几缕长发纠缠着他的指尖,衬得他的手指泛着股如玉的白。
心脏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我收回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你想得太多了。”
亲事是前族长定的,爸爸妈妈以前为此担忧过,却也早有准备,倒也不会觉得不满。
火核……他只是知道了我对千手的态度,担心我罢了。
“嗯,”泉奈回了一声,他手腕微动,缠着他手指的黑发便微微滑落,他的另一只手落到我的前发上,“好了,我帮你把剩下的……”
我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腕,抬头与他对视着。
指下的手腕似乎也是滚烫的,搏动的脉象强健有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想起婚礼仪式上微甜的果酒,他坐在我的对面,手腕轻轻抬起,微垂着眼喝掉酒盏中的酒时的样子。
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泉奈发间的阴影也随之晃动。
我仿佛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突然意识到,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这家伙是魅魔吗?
——不然我为什么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