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云就着面食大口吃鱼杂,热气和辣气熏得鼻头通红,身体被进了肚子的热食烘的暖融,一张沾了薄汗的小脸看着都明媚不少。
见她吃的过瘾,徐香荷咬着筷子尖,一脸扭捏的看向刁氏。
刁氏到底上了年纪,嘴本不那么馋,可这道红焖的吃食不知怎么,像是带了独特的吸引力,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跟着,便气壮山河的夹住一块鱼肠,闭眼塞进了嘴巴里。
徐香荷蓦然瞪大眼珠子,紧紧盯着刁氏的表情,像是要在妇人的面上抠出点什么来。
进嘴的鱼肠裹着汤汁,在刁氏口中僵硬的咀嚼着,起初妇人有点不敢咬,直到嚼过两下后,那美妙的脆弹感便一一曝露了出来。
香!
真香啊!!
刁氏紧着夹起第二块,这次夹的是一块鱼肚。
鱼肚比鱼肠更加脆爽,且沾的汁又多,刁氏顺便放入口中一块面食,伴着鱼肚一起咀嚼。
面上的表情愉悦中透着满足,末了,她便忍不住啧啧称赞:“我竟觉得这鱼杂,比那鱼肉要更加好吃些!”
刁氏这赞许极高,徐香荷满脸都透着“真的假的啊?”的疑问。
她接连踟蹰几次,眼看那盘鱼杂就被二人分吃掉了一半,便再也顾不上那点胆怯,学着褚朝云的样子,揪了小块面食,夹了些鱼籽铺上,连面带荤腥的一股脑塞进口中。
不久,她激动的“唔唔”两声,筷子虚虚的往盘上指去,摇头晃脑的样子顿时逗笑了吃饭的二人。
一口咽下,徐香荷眼珠子就亮的和灯芯似的,“好呛好呛,好呛的味道啊!”
说着,取来木勺盛鱼汤,浇在面食上一些,又在上面放满鱼杂,吃第二口时,嘴里还不清不楚的支吾一句:“但是越呛越是想吃啊!!”
刁氏往后坐了些,一副“不跟徐香荷抢饭”的态度,并且笑着和褚朝云说:“这丫头倒是会吃。”
褚朝云也点头附和。
她知晓徐香荷那句“好呛”是什么意思,大抵就是鱼杂太辣,辣的过瘾!
今天这顿饭,她特意多放了点厨娘的调味料,寒冷的夜晚就是要吃些这样的暖锅子才会舒坦,这种吃食味道越是重,就越是香。
褚朝云和刁氏吃过之后,剩下的便都是徐香荷的。
徐香荷吃到最后还故意留下块面食,也不嫌弃她们二人,用那小块面抹了一圈盘子底,丁点汤汁都没放过,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顿晚饭。
徐香荷其实有些没太吃饱,又怕褚朝云和刁氏笑话她饭量大,便舔舔唇,腼腆的放下了空盘。
褚朝云看破不说破的摸摸肚子,“厨房的面粉我没敢动用太多,我都没吃饱。”
刁氏也没饱,但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船娘们整日杂活不断,天气越冷这活计越是难做,饭量大才正常。可若不是沾了褚朝云的光,他们还一直吃那冷馍馍和馊汤水呢,做人不能太不知足。
褚朝云憋着坏笑瞟一眼徐香荷,又瞄了下刁氏,而后收了盘子碗,站起来神秘兮兮道:“你们娘俩且稍等我会儿。”
说完,就笑着出了隔间。
隔间里没有油灯,可远处的水岸灯火却如明灯一般,将小小的空间照的明亮。
褚朝云动作很轻的回到厨房,将盘子碗洗涮完放回原位,就找了个干净的大簸箕盛那些炸鱼杂。
这会儿炸过的鱼杂已经彻底放凉,干扑扑的飘着焦香,褚朝云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嘎巴嘎巴”的香脆可口,跟在现世吃薯片一样。
不过鱼杂是猪油炸的,比薯片要香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