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距离稍远,听不到后排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但赵枕月还是心虚地抬眼,偷看司机大叔的反应。
还好一切都正常。
陆寅川也没有在外公然哄女人,淡淡说了句没时间,就挂断电话。这副绝情的样子,还真是对众人平等。
赵枕月收回悄然关注的余光。
红灯变绿,车子继续驶向医院。
等陆寅川进去包扎伤口,赵枕月才有勇气给老公打电话,用提前想好的说词解释:“刚刚去会所找你弟弟,里面太吵,接不了电话。”
陆怀安并没有怀疑,问道,“那现在你们回家了吗?”
“在医院。”
赵枕月很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他受了点伤,现在在处理。”
“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接你们。”陆怀安对他弟弟的关心溢于言表,好到让赵枕月这个妻子都微微吃味。
“我觉得没事。”
她不想多说,敷衍着:“马上好了,等会儿就回去。”
电话挂断没多久,门诊清创室的门从里面打开,那道高大劲瘦的身影缓缓走出,头上包着脑震荡或者脑部严重外伤患者才会使用的套头网布,看起来伤得不轻。
偏偏赵枕月知道他是装的。
“你搞成这样给谁看?”她胸口堵着气,格外憋屈。
陆寅川觑她一眼,“反正不给有老公的人看。”
“……”
回家路上,赵枕月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盯着他头上的纱布走神,眼看就要到家,万一温曼荷询问他的伤口,肯定会暴露她和他那一段上不了台面的畸情。
要是哪句话没说好,她小命玩完。
很快,车子停在复古的雕花大门前,坐在后排的陆寅川推门下车,留赵枕月在车里付钱。
等她结账后追出去,已经和走在前面的男人相差很远一段距离,追都追不上。
赵枕月心中一沉。
他说了他记仇,看来是先去告状了。
越跑越急,等她进到客厅,已经是气喘吁吁,额角一层热汗。
从公司回来没多久的温曼荷在此时下楼,先看到她大口呼吸的狼狈模样,神态嫌弃:“这是家里,不是荒郊野岭,没狗追你。”
赵枕月尽量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
随即就听到温曼荷的惊呼:“你的头怎么弄的?不是出去玩儿么,怎么受伤了?”
这一声喊来家里所有的注意力。从楼上下来的陆怀安和陆晁纷纷投来关注,只是前者下意识看向一脸心虚的妻子,后者眼神关心自己的儿子。
赵枕月假意不知情,转身去冰箱拿水。
就听到陆寅川拉长的尾调:“我头疼,让嫂嫂说吧。”
矛头指向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的赵枕月。含在喉咙的冰水吞不下去,硬生生噎得她胸腔不适。
她看向聚在客厅的一家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兴味盎然的那张脸上,故作镇定地扯谎:“他喝多了,和别人抢女人打了一架。”
“什么?”
温曼荷不敢置信地看向小儿子,“你?你找女人就算了,还找有夫之妇吗?”
闻言,陆寅川眼尾眯了一下,睨着面容坦荡的赵枕月,笑着说:“你们不懂,她骚得我把持不住,看见她就硬,当着她老公的面我……”
“行了!”温曼荷还嫌害臊,阻拦道,“年纪也不小了,说话注意点。”
向来文气的陆父也胀红了脸,附和:“再怎么样,也不能不顾道德,别什么样的女人都想要,赶紧给自己找个正经的女朋友比什么都好。”
“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