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送的食物依旧美味,餐盒挺多,内里东西少而精,家中餐桌有点小,就摆在了茶几上,两人坐在地毯上吃的晚饭。
炖汤很鲜美,刚刚拿餐具时,孟思远还挺细心的,各拿了两个碗,还有一个盛汤的勺子。然而到底是在家吃饭时没这个习惯,吃着吃着,她就忘了这码事,直接用了自己的勺子去喝汤。喝了好几口,看到他拿起小汤勺时,她才想起这回事。
她心中略有些尴尬,显得自己太不讲究了。可算了,如果他真这么介意的话,可以不喝的。
米饭很香,她克制地吃了一小碗,想着剩饭还能明天做蛋炒饭吃。吃饱后她将带了凉意的椒盐鸭下巴放进空气炸锅烤,不一会儿香味便飘了出来。她端回茶几上,做饭后零嘴,烤得外皮焦脆,里边的肉还很嫩。
他却没碰这个。
不过啃两个就够了,她习惯性舔了下手指,再倾身去够湿巾,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吃得实在有些饱,她坐的又是沙发这一侧,吃完自然半靠在了沙发上,有些食困,她打了个哈欠。
肖华早已吃完,在等着她,她吃饭挺像他一个小侄女,慢慢吞吞的,这吃一点,那碰一筷子,还要讲话,讲话时还会咬筷子。以为她还没吃饱,结果就放下了筷子,去吃零食了。
他耐心地等着她,等她吃完,还有些困意,他站起了身,“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孟思远见他吃完就要立即离开,想起刚才的哈欠,倒像是催促之意,这样不太好,她客气地问了句,“你不要再坐一会儿吗?”
“不用了,不早了。”
她看了眼时间,惊觉都已经快十点了,忙站起了身,陪同着送他到门口。屋子并不大,几步路就到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点的东西能让他带回去,最主要怕他看不上。
她玄关处一抬头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被随意绑起的头发有些松散,脚着毛绒拖鞋,显然与这一身的打扮格格不入。她在等着他换鞋,像是下一秒就要将这不搭的毛绒拖鞋换去,跟着一同出门。
肖华很快就换好鞋,玄关不大,两人离得很近,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好休息吧。”
孟思远竟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嗯了声,当回答了他的话。她看着他开门离开,门在闭门器作用下缓缓关上,他未回头再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肖华在寒夜里走出小区,点了根烟。看着路对面有人在夜跑,他早几年热衷于跑步,出差时都会在户外找个合适的地跑一圈。他本身算不上喜欢跑步,太无聊了,但通过不断的训练把距离和速度练上去,这样的挑战算是有意思。跑过全马后,他的跑量骤减,毕竟还是挺伤膝盖的,他只在健身房压着心率跑个五公里就当完成任务了。
走到车旁时,烟还剩半截,他站在原地,边抽烟边扫了小区里的建筑群。楼间距还算可以,不算密集,她那栋楼并不在视线范围内。
同样,一件事在他看来不该做,他就不会做。
抽完后,他上了车,驶离了这个不该来的地方。
他走后,孟思远收拾完一堆外卖盒后,就去洗澡了。
吹完头发,热烘烘的,她有些累,就直接钻到了床上。关了灯,留下一盏床头灯,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藏在了黑暗中,又有一处的光亮给予着安全感。
身体疲倦着,可她没有睡意。房间里很安静,在松软的被子里翻个身,都能听到窸窣声,她趴在了枕头上,看着旁边的小象。
她觉得,他对自己,是有那么点不同的。
也只有那么一点的不同。
当自己难受时,他只是看着自己,言语中连安慰的意味都算不上。可是,她并没有不满意,相反,她很喜欢这种态度。
他总是清醒地看着自己,她不知道,他的那点不同,是不是他走得足够远,还有几分仁厚,对她愿意多说几句话。
光裸的胳膊露在空气中,压着发尾,被子里很暖和,她并没有觉得冷。
她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也许是不可能,她就不会多想。可此时回想起握住她的手,就像是猫的尾巴扫过了脚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