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推,她就怎么走。
别人告诉她什么是真相,与她有关或无关,她都一一接纳消化,拼尽全力于自己和解。
骆北寻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疼惜那样的她,却也轻视那样的她。
可如今,这个女孩终于穿起了属于自己的盔甲,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友善,展开一场正面的对战。
她披散着头发,红着眼睛,脸上被抓的一道道,可是看起来却那么精神,那么令人眼前一亮!
骆北寻怔在原地好久,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他真正无法释怀的,是妈妈赵明月在面对诋毁和攻击的时候,丝毫没能展现出来的还击和反抗。
让他对软弱的女人天然有一种鄙夷。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医院!”
医生怒斥道:“再这样我们报警了!”
终于将两人拉开,凌华从震惊到惶恐,一秒破功。
一把抓过温子年的隔壁,凌华气急败坏:“阿年,你不是有个朋友是律师么!我要告这个疯女人!竟敢对我动手!我绝对饶不了她!”
“妈,是你先动的手。”
温子年机械而平静地回答。
“而且,”
他让出一步来,骆北寻的身影从后面露出来。
“我这位律师朋友也看到了,他不会接你的案子。”
陶醉从护士手里接过湿纸巾,擦手擦脸。
她看到骆北寻了,只是脸上不再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她的气质字典里,从此没了娇滴滴和保护欲这样的词汇。
从她抡起拳头,敢于跟任何一种不友善的声音对战开始。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个护士冲出来,又急又喜:“刘主任!药……药其效果了!开始收缩凝血了!”
医生一听,忍不住绽开了眉头,快步跟了进去。
陶醉看了温子年一眼,从他和骆北寻之间的缝隙钻身过去。
她去找走廊另一侧的苏宴。
刚刚他从采血室里出来,人好像一直很虚弱的样子。
这边都闹成一团了,也没见到他过来……
“宴哥!”
陶醉远远看到苏宴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
她很奇怪,几步赶上前。
“宴哥!”
但见苏宴脸色苍白,疲惫而没有生气的样子,陶醉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伸手过去推了推他:“宴哥你没事吧!”
陶醉之前就感觉到苏宴这段时间身体状态好像不太好,一方面可能是家里生意操劳,另一方面从沈风易受伤开始,再到苏嫣出事,他好像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可是,再怎么也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不至于抽个400cc的血就睡着了吧?
苏宴被陶醉叫醒,疲惫地直起腰。
眼中失神一瞬,立刻用上难以自禁的担忧和紧张。
“小醉,嫣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