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陆回能让他短暂失去理智。
陆回冷笑:“不然你以为你是好人?”她好不留情面讥讽。
贺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把眼镜摘下,揉了揉眉心,说:“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做过什么好事,陆谦是好人,可惜了,枉费朋友一场,我没学好,学坏了。”
陆回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沉默了半晌,咳了咳,脑袋晕沉沉的难受。
贺川差点忘记她还在生病,穿的有些少,还光脚,今天有点凉,虽然是夏天,但屋里开着冷气,她又在生病,稍微不注意,就会生病。
而且她身体本来就比较差。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累,说:“我不想在你这待,我想回去。”
贺川无视她前半句话,回答下半句:“暂时不行,等你病好了再回去。”
“贺川,你就是不讲理了。”
不讲理?
贺川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反正没关系。
陆回也就只能嘴巴上骂骂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就当做是他们俩之间的小情趣。
陆回看起来像是长大了几岁,比起十八十九岁的年纪,她的确是成熟了点的,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陆回挺讨厌他这副态度的,手指慢慢收紧,头发有几分凌乱和随意搭在瘦削的肩上,漆黑的眼眸盛着水雾,眼角泛红,像是极力忍耐巨大的委屈,又不甘屈服,有几分倔强在里头。
她低下头,别开脸,并不待见他。
贺川弯腰蹲下,伸手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他说:“我也没欺负你,怎么就哭了。”
也不知道谁跟她说过,女孩子的眼泪最值钱了,不要轻易掉,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哭多就不值钱了。
越是缺乏的东西价值越高。
可能过去太久了,她都不记得这话其实是贺川跟她说的。
想到这里,她心底满是悲凉,她跟贺川,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而且过去这么久了,她其实心底还在惦记他,只不过被她的理智强压了下去,要她装作出一副不再惦记他的假象。
要是没有感情了,她也不会还在痛苦的旋涡里沉沦。
可能是生病吧,才绷不住情绪,她想。
贺川不是没见她哭过,她还小的时候,在他面前哭更多是装模作样多点,到后来慢慢的,她就不爱黏自己的,更别说跟自己撒娇了,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管他怎么补救,她始终是看不到他。
他承认之前做的事情是不对,也不给自己找借口,所以他才什么都没说,就是要她重新接受现实,接受他,回到他身边来。
陆回咬着牙根颤抖,语不成调:“难受,不舒服。”
“哪里难受?跟我说说。”
陆回说:“浑身难受。”
“走,去医院检查。”
“不要。”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逐渐用力,抓紧了他的手,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她忍不住弯腰,另一只手抱着小腹,整个人都在颤抖。
“贺川,我好疼,真的疼。”
贺川手碰到了她的手,很冷,他连忙去拿口袋里的手机,要打救护车的电话,陆回注意到了,摇头,说:“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去医院。”
贺川绷着神经,眼神充满担忧:“不去医院不行,你疼成这样。”
陆回摇头,脾气也来了,非常犟:“不去,不去医院。休息会,休息会就好了。”
贺川盯着她一会儿,说:“是不是痛经?”
她说:“大概吧,我这个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