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城,青玉坛。
“叨扰,在下受家师所托,前来拜谒文前辈。”
白衣袖口下一只指节细长的手夹杂着说不清的微弱草药气息,取出一封书信递向宗门前轮值的仙童,“此为家师书信和拜帖。”
“咳咳咳……”
虽说在榆城,可青玉坛所在也在空旷山林,树林叶片卷着风袭来,云墨生拢了拢肩头的氅衣,压抑不住的低咳声微微响起。
那年纪尚小的仙童晃了晃神,不知怎的脸蛋微微泛红,接过书信瓮声瓮气道:“外面风大,你、你先进前厅等吧。”
说着灵力微动,催开了他身侧的半扇门:“跟我来吧。”
“还有,你说文前辈,青玉坛姓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替你通传也不知该去找谁,你、你知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位前辈尊号是什么?”小童朝人微微偷看了一眼,脸色又涨红了几分。
小童见他周身气质不俗,生的估计也是十分俊秀,不似七老八十的暮者,便也推测他口中的“文前辈”应该是门派内的某个外门长老或是年长些的师兄。
这小童一提醒,云墨生也有些头痛起来,自家那个老头一口一个“文老头”、“文老不死的”……这叫他从哪儿知道这文前辈的尊号啊。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朝小童伸手:“方才的拜帖我可否打开一看?家师未曾告诉前辈尊号,或许拜帖中会有提及。”
小童挠了挠头,心内纳罕这一对奇怪师徒,却还是将拜帖递了回去。
“多谢。”云墨生揭开封口,一目三行,果然在一堆繁花簇锦、酸到掉牙的故意恶心里寻到了几个小字。
“怎么样,你可找到了吗?”那小童等在一边,探头问道,“现下时间合适,后方的师兄们应当已经结束了课业,我自当为你通传。”
云墨生点了点头:“找到了。”
“文前辈,尊名经业……”
小童挠了挠头,心里琢磨:“这文经业……怎么莫名听着有几分怪异的熟悉?”
他噘着嘴反复念叨:“文经业……文经业……”
恰巧穿过通往前厅的回廊,廊下墙壁上描绘着青玉坛历代掌门的画像。
他一打眼望过去,那回廊尽头上最后一幅画像边书着的几个簪花小楷,岂不就是“文经业”吗!!!
这年轻人竟然直呼宗主大名,这真是、真是!
小童又惊又气:“好好的,你做什么来打趣我!你知不知道这文经……这文前辈究竟是谁!”
“哦,是谁?”云墨生好奇,这小童反应如此之大。
小童气得倒仰,似乎是不相信这天下竟还有人不知其青玉坛宗主的尊号。
他指着墙边的画像,一字一顿道:“看清了吗,你说的文前辈,尊号宣墨,乃是我们青玉坛宗主!!”
“岂是你一个、一个晚辈可以随意称呼其名的!”
小童有些气恼,“原先瞧着你有几分超凡的气质,岂料你、你竟是个没几分墨水的骗子!竟欺负到我家老祖宗头上了!”
云墨生被一连串话堵得飞快,惊讶之余连寻常掩饰也忘到了脑后,露了几分平常的少年气:“……哈?”
“咳咳,”他一时没掩饰住,立即咳嗽几声盖了过去,“我何曾骗过你,这却是家师所书,不信你可呈给文前辈一观,此身清白便立即分明了。”
“你、你还说笑!”那小童气的脸色涨红,也不往前走了。
“且不说谁人不知老祖宗并几位长老闭关突破,现下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就算我能为你通传,那老祖宗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