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恭听了一阵无语,你说你要是行动过程中受伤,好歹也能混个立功嘉奖什么的,你打鸽子让枪给崩了算是咋回事儿?我想帮你搪塞都搪塞不过去。
陈明在办公室里全程都低着头,他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来,心高气傲的“肚脐眼”能有今天这局面,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不过还真是解气啊,看到姓齐的倒了大霉,陈明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爽。
这时就见叶晨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李主任,我觉得这件事情齐大队长完全就是帮我背了锅,估计上次我审讯赵致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那边的耳朵里,他们这是对我展开的锄奸计划,利用我在黑市买来的手枪,意图对我进行加害,没想到却让齐公子挡了枪!”
…。叶晨此时虽然主动把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但是在场的众人眼睛却是明镜的,这件事还真就怪不到叶晨的身上,所有人都知道叶晨的手枪是被齐公子给收缴的,刚进招待所就被下了,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叶晨的头上,这时就见于秀凝站出来说道:
“主任,您别怪我多嘴,在我看来小齐这回纯粹就是自找的,我说这话也不怕小菲生气,我弟忠义平时多老实的一个人?整个督察大队您可以打听一下,就没人能挑出忠义的不是来,可偏偏就是这个齐公子,整天对忠义咬死了不放,对忠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刚进招待所就把忠义的枪给下了,现在落得这个地步怪的了谁?”
于秀凝的话也暗合李维恭的心意,手底下的人明争暗斗,他把控大局,是他的一贯策略,这能显出自己制衡的本事来,可是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因私废公,不能耽误他赚钱,偏偏这两点齐公子都没有做到。李维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心里有数,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这次要不是我反应及时,被抓的就不仅仅是郭平飞一个人了!”
于秀凝有些玩味的看着李维恭,然后问道:
“那个内线还没有暴露?”
李维恭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四位学生,沉声说道:
“事已至此,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你们藏着掖着了,策划这次暴动,主要就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内线,他叫何迹云,是民主联军总部作战科的副科长,四平战役以前,他就已经开始替我们收集了大量的情报,我们在东北战场的军事优势,这个人功不可没。本来我打算这次行动成功之后,再把他撤回来,可是现在他和行动计划一起都暴露了,所以我只能安排人把他给紧急撤离了。”
叶晨心中暗恨不已,到底还是让这个杂碎逃离生天了,看来他能做到作战科长这个位置,自身的军事素养功不可没,要不然也不会发现我军对他的暗中监控。不过山水有相逢,早晚大家都有见面的一天,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炮制这个家伙。
于秀凝露出了一个庆幸的表情,然后说道:
“幸亏如此,要是连他也被红党给抓住,那可真的没法向总部交代了!”
“算了算了,你们都出去吧!”李维恭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把众人遣散……
夜晚,老杨的书店里,叶晨和杨克成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老杨对着叶晨说道:
“忠义啊,你这次的情报确实太重要了,如果让敌人得逞,那东北最后一个立足点我们都可能会丧失,整个东北的局面都会很危险!”
这时叶晨对着杨克成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这次怎么还让何迹云给跑了?”
杨克成的脸色不大自然的,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很恼火,这边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搞到的情报,结果最后还是没能按住这个叛徒,不过他还是向叶晨解释道:
…。“对,我们还是晚到了一步,当时部队驻扎在四平期间,他和当地的一个地主女儿勾搭上了,算是中了美人计,这个女人是三青团的一个区队长,他就这样被拉过去了!”
叶晨冷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放心吧,他跑不了的,李维恭已经派人把他接回来了,等到了督查室这一亩三分地儿,我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时候活着未必就是件好事,他难受的日子在后头呢!”
杨克成自然是知道叶晨的底气,他现在可是沉阳出了名的财神爷,无数的人要看叶晨的脸色吃饭,想要收拾一个何迹云,甚至根本都不用叶晨亲自动手,就会有人抢着前赴后继。老杨拍着叶晨的手臂说道:
“幸亏你在招待所没什么意外,要不然我就只能拿根儿绳上吊了,你是不知道啊,当外围的同志告诉我,救护车进了招待所,拉出来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都揪了起来,唯恐你出一点意外!”
杨克成的话没有丝毫的夸张,叶晨这次提供的情报实在是太重要了,为配合叶晨送出情报,东北局几位领导被彻底惊动了,沉阳城全体地下党员,都是二十四小时莫名其妙地待命,这还不算周边城市中,那些随时候命准备抽调增援的同志。
“老许啊!你以后可要听话呀!知道么?你就是来搞物资的,搞情报的事跟你不沾边,懂了吗?顺手牵羊那业余爱好,还是把它戒了吧,这样你就能安全,我也能够省心了。市委转达东北局的命令,哪怕沉阳城的情报员全都牺牲了,你老许也绝对不能出事。不然就是你这边葬礼,我那边枪毙。”
老杨这劝戒有点意思,不像命令,反倒像是哀求。他不哀求行么?眼下叶晨在红党情报界的地位,几乎都要数一数二了。能把一整套的军工生产线弄进北满,哪位情报员有他这出奇冒泡的本事?这等功绩意味着什么?表明日后在天下的角逐中,我们可以放手和国党叫板了……
此时的齐公子,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糟心的听着手下特务的汇报,齐公子强忍着剧烈的头疼,对手下问道:
“我出事以后,许忠义当时有什么动静?”
手下的特务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说道:
“当时许科长跟于督察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回了招待所的屋里睡觉去了,直到李主任的电话打到了招待所,他才随着众人离开!”
此时齐公子的脸色狰狞的可怕,爆膛产生的灼烧让他失去了以前那副俊俏的面孔,此刻的他比起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那是好不了多少,都是巨丑无比,再加上被崩瞎了一只眼,要是穿的落魄点,拄个棍儿在街上乞讨,都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手下人离开之后,齐公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比起生理上的伤痛,自己的屡次失败,让齐公子不由得开始审视自己,从打来到沉阳的那天开始,自己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的,先后被于秀凝和叶晨给上了一课,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敌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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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子一直在密切的着叶晨的一举一动,因为在他心里,叶晨红党的嫌疑一天都没有摘下,他唯恐这次的行动会因为叶晨扑腾出什么幺蛾子而导致功亏一篑。然而他却越看越是窝火,因为此时叶晨正和自家表妹在院子里腻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着什么,看情形居然还是自家表妹顾雨菲主动的,这让齐公子气的脑瓜子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