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点点头:“如此甚好,杨春、陈达兄弟,也辛苦你二人去一遭。”
被点将的四个好汉自无他话,齐齐应下。
陈赤夷又和众人闲聊几句,用了茶饭,这才离去。
见无外人,鲁智深冷笑道:“这厮故意把我们兵马调开,可见是存心不良的了。”
余五婆担忧道:“这却怎么好?此处离金陵不远,若是朝廷派了大军来……”
话音未落,鲁智深已斩钉截铁说道:“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洒家在此,他是一个来,一个死!史进兄弟既然不能移动,那洒家众人,便占定这座茅山,同皇帝老儿好好周旋一番!”
众人见他豪情万丈,精神俱是一震。
但听鲁智深道:“如今要那陈老道用心救史大郎,且不必同他翻脸,我等自做准备,杨春,陈达,还有胡家昆仲,你四人领兵去庄里,让儿郎们枕戈待旦,马不解鞍,一旦有风吹草动,就杀奔这观中来!”
那四个抱拳道:“我等知道。”
鲁智深又道:“马灵兄弟,则先走一步,去请圣公领大军来,宋皇若真个派兵打我,届时里应外合,让他吃一场大败。”
马灵笑道:“小弟立刻便去。”
鲁智深又道:“史进身旁,不可乏人,五婆妹子,你和你兄弟化龙,轮流看顾史进,莫让人暗害了他。阮二哥亦有重任,却是盯紧了陈老道,他若要跑,定要生擒下来。”
阮小七道:“那陈老道若是药里下毒,却如何是好?”
鲁智深摇头道:“洒家料他没那般胆色!洒家等若不死绝,他必不敢下毒手。”
说罢看看天色,又说道:“众人照计行事便是,杨兄弟,你和洒家两个,往茅山山顶走一遭。”
严成方奇道:“师兄,你要去看风景么?”
杨志笑道:“看甚风景?不是说山顶道观,还有一百兵士么?鲁师兄是要和我先去下手,杀绝了他,以免两面受敌。”
当下起身,和鲁智深两个,摇摇摆摆上山,两个时辰后,说说笑笑下来,只衣服上多了几点血星,又各自背了一只老大包裹,里面都是面饼、肉干之类,正是山上官兵的食粮。
当夜无话。
次日一整日,又自无事,只是陈真人频频望着西面山路,似有所待,鲁智深等人看在眼底,佯做不见。
这两日来,他们凡喝水,自去山间挑来清泉,若吃饭,便吃鲁、杨弄来的食物,道观中所提供的膳食,都偷偷埋掉,一概不碰。
到得第三日夜间,鲁智深正睡间,忽然睁眼,侧耳听去,只听一片夜鸟惊鸣,又有杂乱步伐之声,当即冷笑道:“那话儿来也!”
挨个唤醒众人,结束停当,提了禅杖出门,果见一干老道士、小道士、不老不小中道士,各自背着包裹,提着脚步,小心翼翼,要往外溜走。
鲁智深大喝道:“呔!半夜三更,都不睡觉,要去何处做贼?”
那些道士本来已自提心吊胆,吃他蓦然间喝破,顿时惊叫一片,你推我攘,便往外冲。
鲁智深也不理会,冷笑着望他们逃跑,忽听得兵刃交击,快步走去一看,却见阮小二手持一口单刀,舞得虎虎生风,正拦住了陈赤夷!
陈赤夷仗剑和阮小二对打,三五合便自不支,又见鲁智深大步踏来,心中大骇,惊叫道:“妖僧,你还不跑,朝廷发了大军来剿你等,走得慢时,性命都休。”
鲁智深呵呵笑道:“不是你请来的兵马?还敢在洒家面前做好人!”
陈赤夷见被识破,咬牙道:“你这干无君无父的反贼!害死了当今圣上,太上皇拿了你们,定要千刀万剐、夷灭九族,快快放了贫道,还能替你们好言几句。”
鲁智深听了又惊又喜:“害死皇帝?时兄弟得手了?”
阮小二趁道士分心,一脚踢落了剑,翻身一招“鲤鱼甩尾”,踢得老道翻筋斗扑倒,将之生擒。
鲁智深呵呵笑道:“牛鼻子,安心替我兄弟治伤,我等便不杀你,说不定官兵杀尽了我等,你便得救。若是你存心不良,便砍去四肢,扔在山中喂狼。”
那道士大骇,连忙道:“不敢,不敢,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济世救人还来不及,岂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