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直吸冷气,颤声道:“我家明月,并不似她。”
晁盖道:“韩五,大丈夫当断则断。你若舍不得段三娘,便同红玉说清楚,家有悍妻不能容人,不要误了人家青春。”
韩五低头想了一回,终究狠下心肠,把头一点:“罢了,三娘,你我肝胆相照,我也不拿虚言哄你,若叫我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怕是太难,请恕韩某薄情了。”
段三娘虽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洒了几点英雌泪,随即一仰大脸:“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敢说这句实话,也不枉大家夫妻一场,以后你我之间,只是袍泽兄弟罢了。”
说罢一抱拳,对老曹道:“大哥,既然大家说开,小妹便先走一步,去了青州,还要置办房产。”
曹操道:“好!你去我府上,叫你嫂嫂们替你布置便是。”
说到嫂嫂们这个“们”字,忽然心中一抖,叫住段三娘,端端正正做个大揖,露出尴尬笑容:“妹子啊,你嫂嫂们问起你家事务,那些人只一心、分必不均,还有什么志比男儿阔、马上取功名的话儿,还请不要提起,为兄的这里谢过了。”
段三娘咯咯一笑,眨眨眼睛,难得的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刁蛮娇媚:“哥哥怕我带坏了家中嫂嫂?”
曹操抱拳苦笑:“让妹子见笑、见笑了。”
段三娘哈哈一笑,转身大步去了。
韩五看她背影半晌,扭头看向梁红玉,见她也痴痴望着段三娘,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手道:“妹子,你可不要学这天魔,也去自立门户。”
梁红玉摇摇头,叹气道:“哪里便学得来?我也曾自负是巾帼里英雄,若和三娘姐姐一比,却是差的太远。我没她这般傲骨,能同心上人厮守一世,便已心满意足。只盼你以后遇见新人,分心之际,莫要薄待了我便好。”
韩五苦笑道:“若无这遭事,以后遇见美人,怕是果然难免动心,如今却觉得没甚意思。三娘说的其实也不错,男人女人,都只一颗心,你若分给别人,我必痛彻入骨,将心比心,既已伤了三娘,又岂忍再伤你?”
老曹点头道:“兄弟这话,倒是开悟了,哎,为兄这心,已分五份,若是再分……”
“便成饺子馅也!”铁牛忽然接口,从芦苇中钻出。
随即一大群兄弟浩浩荡荡钻出,各个神情古怪,梁红玉“哎呀”一声,羞得逃没了影,韩五跳脚道:“你们这些人,好没心肝,竟是组团来看老子笑话?”
武松摆手叹道:“本是要看笑话的,不料被段魔女好生指教一回,以后哪个兄弟,再要纳小,怕是忍不住便要想起她今日言语。”
方金芝神情古怪,不时瞥曹操一眼,低声道:“其实段家姐姐说话,都是肺腑之言,只是你们这些男子,没几个肯去想一想女人的心思感受。”
曹操听罢叹了口气,越想越觉不安,冲着晁盖抱拳道:“天王,这酒也喝了几天,我要速回青州,明日便上路,许多新来兄弟如何安排,今日正好议上一议。”
有分教:段天魔怒放豪言,武孟德心思半悬。后院岂容轻纵火?辽疆却要起狼烟!
※※※
〖笔者语:
梁红玉和韩五这对cp,含金量极足。
本来想写个兼收并蓄,但是段三娘性格已然鲜明,乃是个烈火一般的大娘们儿,所以怎么也难理顺。
之前在昱岭关就试图让她们和解,已经失败了一次,暂时搁置。
眼见新的征途又要展开,梁红玉难道没名没份就留在了梁山?此事没法拖延,必然要有一个结果。
写到段三娘自述胸怀,说出“我虽不得男儿做,志气却比男儿阔”一句,大为欢喜,觉得写出了女雄气魄。
随即好奇,我怎么写的这么好呢?细细想了一回,啊呀,这不是偷了鉴湖女侠的句子么——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鉴湖女侠,真千古英杰也,录其原词,聊表敬意——
【小住京华,早又是中秋佳节。为篱下黄花开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残终破楚,八年风味徒思浙。苦将侬强派作蛾眉,殊未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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