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咬牙道:“都在老夫身上,绝不少你一寸。”
童贯大喜,挥手道:“罢手,罢手,大家打平。”
曹操两个这才撤了兵器,曹操和许贯忠换个眼色,各回本阵。
童贯这一场占了大便宜,也不计较蔡京塞几个人了,乐呵呵道:“这场比斗,大家都看见了,都是难得的勇士!有这等猛将,剿那王庆小贼,易如反掌也!”
当即传令,上场比试众将,各赏十两白银。其余众军,晚上赏一顿酒肉吃。
蔡京不甘寂寞,也表示众将一人赏二十两白银,再送一百头羊来,让众军分享。
两个说罢,众军欢声雷同,公媪两个皮笑肉不笑拱拱手,各自归府。
至于蔡京带来六将,就留在御营中,归刘延庆统领,与御营一同操练。
卢俊义等见了曹操,也都惊奇,曹操却做出素不相识的模样,热情拉着众人相互结识,刘延庆看他和对方六将寒暄,不过三言两语,对方便一个个口称“哥哥”、“兄长”,满脸尊敬神色,不由暗自称奇:这个小武,倒是天生的帅才!
及至晚间,童贯府里一个管家,带着几个壮健的下人,抬了一个长长的包裹来,说是童贯赐给曹操的彩头。
曹操握住管家双手连连称谢,一锭元宝不动声色塞入对方掌心。
管家感觉入手颇沉,心中欢喜,笑眯眯道:“我家老爷乃是天下第一名将,府中所藏兵刃,无一不是大有来历的奇珍,武将军,这一遭你得了彩头,以后出兵放马,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曹操笑道:“多谢先生指点,全仗枢相提拔也。”
韩世忠好奇道:“武兄,拆开看看,内里是何等名器。”
曹操点点头,先解开几层葛布,又解开一层皮子,最后解开一层油布,露出里面一杆黑黝黝、沉甸甸的大槊,那槊古气盎然,形制与如今的槊颇有不同,难得的是保养极佳,锋刃之处,隐隐有寒光闪烁。
旁人看了倒不出奇,老曹一看,身形顿时一抖,“啊呀”一声低呼,缓缓拿起此槊,横在胸前,只觉掌心与槊身之间,仿佛血脉相连,一种遥远而熟悉的悸动传递全身,低头泪下:“不料此槊,竟然被童公所得也。”
许贯忠、燕青看了暗自钦服:不愧是我哥哥,不说智略武艺,只说处世之明,应变之快,世上几人能及?你且看他,如今要讨好童贯,所作出的这番激动神态,连我等都信以为真也。
那管家见曹操神情激动异常,亦觉得意,尖声道:“不料武将军也是个识货的,哈哈,哈哈,老爷这条古槊赠你,倒也不算埋没了。”
曹操抬起头,苍凉一笑,缓缓道:“昔年曹公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也!呵呵,槊亦未损,志亦未折,悠悠苍天,待某何其厚也?”
这一杆大槊,竟然是昔年曹操自己持之纵横天下的兵刃!
千年间岁月流转,不料竟落入童贯之手,如今又复归原主,让人不得不赞叹造化缘法之奇妙。
管家闻言,嗤的一笑:“哈哈,毕竟是个武将也!本来还道你真个有见识,你偏偏要多卖弄几句,这下露馅了吧?你说这是魏武帝曹操的槊么?且不说千年古器难以保留至今,只说若真个是曹操的槊,那边算是帝王之器,岂能轻赐于你?你也没这份气运镇压呀!”
越说越是洋洋得意:“罢了,今日教你个乖,这条槊啊,来历非同小可,此乃大唐李元吉所用马槊,后为门神老爷尉迟恭所夺,这两位可都是名将,如今入了你手,你却不可辱没了也。”
曹操点了点头,心道对方也未必胡吹,说不定我这槊,还真在人家老李家打过个转。点头道:“原来如此,若非先生指教,小将如何得知?可见与高人交,见闻必有所益。”
这个马屁把那管家拍得飘飘欲仙,笑道:“在下算什么高人?也不过是伺候我家老爷久了,比之旁人,多看多知一些罢了,你这将军性子不错,我回去当向老爷美言一番。”
曹操听了愈发感谢,刘延庆亲自送着管家出营。
却说那管家回去后,悄悄把手里硬物一望,居然不是想象中的银子,而是一块金子,顿时大喜,回了童贯府里,果然向童贯说了一番好话,他不说曹操“认错”此槊,只说曹操捧着此槊,慨然涕下,发自肺腑说道:“悠悠苍天,待某何其厚也!”
并解释道:“这厮却似有些墨水在胸,他不说老爷待他厚,只说苍天厚他,实在是拿老爷比之苍天也!”
童贯听了不由动容,点头道:“看来这厮却是个心怀忠义的,罢了,这番征伐,正好看看他的本事,若真能大用,老夫又何吝赐他个大好前程?”
不说老曹在童贯心里挂上了号,只说刘延庆、管家走后,卢俊义皱着眉头,待刘延庆走了,开口道:“仁兄,你乃是盖世英雄,同一个小人说话,又何必这等捧着他?岂不辱没了自家身份。”
曹操听了顿时笑起来,拉着卢俊义手道:“贤弟,你绰号玉麒麟,可知麒麟何以称为‘仁兽’?”
卢俊义笑道:“小弟幼年,也是进过学的,《周南·麟之趾》歌曰:麟之趾,振振公子;吁磋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吁暖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吁暖麟兮!”
韩世忠听了一头雾水,奇道:“甚么公子?”